只要与傅炎关系不大,许愿的事我不太关心,于是也没有追问下去。
听傅炎说完后,我开始思考一些细节,我们之间也就陷入了一阵安静。
傅炎突然开口:“路芊芊,我是病人。”
我抬眼看着他,就见他带着些试探在恳切地看着我。
这句话好熟,好像很多年前傅炎就和我说过。
当他说自己是病人时,大概是想要我让着他。
病人吗……可是,傅炎应该是从不喜欢别人把他当病人的。
我抬起一只手戳他脑袋:“问你的时候不好好回答,现在知道拿病人当借口了?”
傅炎被戳得微微仰了仰头,而后又突然前倾,弯下腰抱住我。
他趴在我肩膀上,好半晌后才开口,声音带了些难以察觉的犹疑与哽咽:“我不想你知道我还病着。”
微微的哭腔再掩饰得好我也还是听出来了,我任由他抱着,叹了口气:“你告诉我又能怎么样?我难道还会打你骂你?”
傅炎说:“我怕你又不要我。”
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或多或少有些薛定谔的愧疚吧,我只能好好抱住他。
虽然傅炎的手很凉,但被他这么抱在怀里却是如往常一样暖和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将我整个晚上都在考虑的事说了出来:“反正过两天就放寒假了,我们回家看医生。”
我的考试还剩最后一门,傅炎放假时间比我晚一天,倒是刚好可以赶一起。
话音落下,傅炎整个人逐渐变得有些僵硬,隔了大概一分钟才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我。他问:“……什么意思?”
“回桐城,看你的心理医生。”很显然,让他回到熟悉的环境由熟悉的医生进行心理治疗,是最好的办法。
“你刚才说,我们?”他极小幅度地歪了一下头,“我们一起?”
我是真没想到,他的重点是这个。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就伸手捏了捏我的手腕,像要催我回答:“是吗?”
我笑一下:“不是,你听错了。”
傅炎瞬间就垮了脸:“那我不回。”
“不回就算了。”你以为我怕你装腔作势吗。
他果然沉不住气,又开始唧唧歪歪:“路芊芊,你又说话不算话。刚才明明说了陪我的,转头就不认。”
我想笑又觉得不太合时宜,争论也没个正经由头,于是直接拍了板:“那你到底回不回去?”
这就是告诉他,我的的确确是要陪着他一起治疗的。再听不懂我就要怀疑他是真傻了。
傅炎果然有点懵,愣了好半天才木讷地点点头。点完头后他的嘴角轻扬,露出个让人看了心神荡漾的笑。
然而还没等我静下心观赏观赏这个笑,他的神情就突然恍惚了一瞬,闭眼后身体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