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是世家子,府上的奴仆少说都有三十来个,而且还有护院的家丁。
红拂女微笑道:“玄龄兄弟说是要来,所以奴家特意去准备的酒菜,免得玄龄兄弟总是抱怨你慢待他。”
李靖刚拿起筷子,闻言笑道:“那还是等等他吧。”
不大一会,房玄龄抱着一个黄泥坛子来了。
“恭喜靖兄得圣后赐婚,兄弟特来道喜。”
因为杨铭有过交代,任何事情拿捏不了话尽可询问李靖,而且李靖这个人又仗义,所以房玄龄自打来了河东之后,很快便和李靖成为好友。
当的一声,黄泥坛子被房玄龄放在桌子上,然后他的目光便盯上了红拂女准备的那坛子酒上。
“哟,竟然是白瓷装的酒?那咱们就喝这个吧。”
红拂女微笑着将那坛子兑水酒拿走泼掉,然后打开白瓷坛子,为房玄龄倒了一碗。
房玄龄每次来找李靖,都是抱着杨铭给他的兑水酒,这种酒李靖肯定不喝,于是只能拿出自己的私藏供两人对饮。
于是房玄龄来的更勤快了。
房玄龄是从三年前爱上喝酒的,因为他那个时候是在隰(xi)城当县尉,隰城是哪?山西汾阳啊。
两人对饮几杯之后,房玄龄意犹未尽的放下酒碗,道:
“今年开始,王府就要在河东征缴赋税了,我打听过了,去年河东上缴国库的税钱,是钱三十四万贯,黍十七万石,绢三万六千匹,麻七万八千四百五十匹。。。。。。。”
李靖认真的听着,直到对方讲完之后,才点头道:
“王府的定额税,基本会在去年税钱总额的九成左右,但赋税年年都有不同,今年如果收缴上来的不足去年九成,殿下就要自己贴钱了。”
“贴钱那到不至于,”房玄龄道:
“河东豪族颇多,让这些人补上缺口就好,就是怕缺口太大了,毕竟此番北拒突厥,河东军府出了两万两千人,这些人今年的税赋已经全免,除了朝廷的抚恤之外,郡府衙门按例也得有赏钱发放,王府这边也得意思意思,年刚过半,就已经有了这么一大笔亏空,后半年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大隋是在均田制基础上,发展的府兵制。
按律法,除免役者(宗室、贵族、有高爵的官僚及其亲属)之外,剩下的丁男十八岁至六十岁,每年都要服徭役,徭役指力役、杂役、兵役。
想要不服徭役,很简单,缴纳一定数量的钱粮,由官府代役,这笔代役钱叫作“更赋”。
李靖心里清楚,今年河东临时征召了两万两千人的兵役,而这些人因为打了胜仗,所以今年的税赋全免,还得发赏钱,相较于去年,肯定少了一大笔进项。
朝廷才不管你有没有特殊情况,反正封地的定额税就是以上年基数来缴纳的,一个子都不能少。
所以说今年河东地区如果收不到去年的九成税钱,杨铭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不管你是巧取豪夺还是威逼利诱,总之,你得把缺口补上。
李靖沉思一阵后,道:
“殿下远在大兴,并不知道河东今年情况特殊,你作为王府录事,应当担起这个担子,今年的税钱不但要补足,还要预留出王府的开支,你来想办法,我这边当尽力协助。”
房玄龄哈哈一笑:“要的就是靖兄这句话,兄弟既为王府属官,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要麻烦殿下亲自解决的话,那我活该一辈子喝兑水的酒。”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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