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来很少会想到许奕,但每每想到都是愧疚得多,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陪在许奕身边也能赎些罪了吧。在办公室里,他这才看到之前去问简越要的那个蓝色文件夹。其实这个文件里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只是一份过期的合同,他当初搬出去的时候故意落下的。傅开打电话问了助理关于这个文件的事,才知道简越来过。明明前脚刚刚从简越那里回来,后脚就好想他。他去了监控室,调出了简越来时的监控记录。监控里的简越状态很好,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但是他身边真的站了其他人。“哈哈哈……”傅开关掉了视频,靠在椅子上苦笑出声,“伤心了,后悔了。”c-23一直到大年三十晚上,简越都没有出过门。严策很能唠,一天总会打上好几个电话来。混混沌沌到了三十晚上,他看着有些无聊的春晚,给父母各打了一个电话。他父亲另娶后有了一对龙凤胎,但他没见过,也不感兴趣,他母亲改嫁后不久就有了个女儿,其实怎么算,他应该有很多亲人,但他仍旧是孑然一身。当春晚里新年的倒计时响起时,简越心里有些发酸,没过两年他就要三十了,除了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房子,他竟然没有一个像样的家。严策电话适时的打了过来,打破了简越立马就要溢出来的伤感。“我煮好的饺子放在冰箱第三层,你肯定没有拿出来热着吃是不是。”“懒懒的,不想动。”“那你吃什么了,跟我说说。”“面条,还有花卷。”“你再等等,我很快回去了。”“急什么,我是你姥爷啊,这么急着过来拜年。”“你是我祖宗总行吧,对了,灶台后边的窗盒坏了,你别开,小心刮到手。”“我们家保姆又不在家,我去灶台干嘛啊,刷碗啊?”“不用不用,我回去刷,我刷。”两人聊的很晚,简越快睡着了才狠心挂了电话。…………而另一头,傅开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远处满空破碎的烟花脸僵得麻木,他给简越拨了十几次电话,每一次都在占线。当世界热闹的喧嚣慢慢归于平静时,傅开不抱任何希望的再按下了简越的号码,没多久就立马通了。他不敢出声,电话那头就率先问:“还有什么事。”傅开心跳得找不到落地的地方,他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又听见电话那头说:“严策你烦死了,我困困的,明天再说吧……”“不。”傅开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瞬间冒出了冷汗,“简越,是我。”简越听到这声音也应激了起来,“你到底买了几个号码,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傅开不想和对方吵架了,他只想和对方说说话,“简越,新年快乐,你是要睡了吗。”“挂了……”“我找到咻咻了!”“丢了就是丢了,别再找这些觉得可以拿捏我的事情来跟我耗。”“咻咻它……”简越已经把电话挂了,他再拨回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它……”傅开自言自语的进了屋,走到角落里的狗窝前,伸手顺了顺一只熟睡小金毛的背。咻咻是他和简越养的小金毛犬,养了一年,去年春节他们带着狗一起来京城过年。也是三十那晚,傅开说非要带他们“一家三口”去蓝色港湾那边参与新年倒计时,结果人太多了,他和简越走丢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找着了,却发现狗丢了。傅开手上的遛狗绳不知道怎么的被人剪了一刀,狗跑了,或者是被拐了。去年春节两个人都在各种负面情绪中度过,毕竟偌大的京城加上大过年的,谁会有心思来帮他们找一条狗?其实不论是狗还是人,傅开都找不回来了,但他实在又放不下。前阵子,他看到路上有条金毛和咻咻特别像,一时勾起了他的回忆。于是他跑遍了近百家宠物店,终于买到了一条和咻咻相似度极高的金毛。“你爸不要你了。”傅开轻扯着狗耳朵,满心苦涩,“他也不要我了,怎么办。”…………时间磨着就磨着过去了,简越想着明天严策就回来了,就不会那么冷清了。他想得入神时,突兀的敲门声传来,他第一个反应是严策难道提前回来了?他蹦下沙发就过去开了门,哼气道:“你不是有钥匙……”不过,来人不是严策,是傅开。傅开笑了笑,两个发青的黑眼圈和散乱的头发都在叫嚣着他的疲惫。“嗷呜~”简越垂眼一看,傅开手里还抱着一条小金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