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并不是。”“那你明知今日宴请许大夫的是本王,你还要来与本王凑一块,是嫌坊间流言不够多么?”“下官不在乎。”宋翰墨皱眉看着严修洁带着无所谓的态度说他不在乎。想起严雨的警告,严老夫人对严修洁的关切,他便有些恼怒。有那么多人关心着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地说,不在乎自己受伤?!“严大人你可以不在乎,那严雨他在乎么?严老夫人她在乎么?”宋翰墨有些恼怒看着严大人,“严修洁,你与本王不同,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你也不是一人!”严修洁反驳,两人对视,静了静。忽得言官眼色一变:“景王如何识得严雨?”“本王自然是……”宋翰墨刚想说他与严雨见过,可仔细一想,他这次回京,根本没见过严雨。对上严修洁探究的眸子,宋翰墨猛地意识到,有些事情,记得的,只他一人。“下官听许大夫说,他从未与景王见过,景王却十分肯定他是我严府的大夫。许大夫一直小心行事,景王是如何得知的?”严修洁靠近了些,宋翰墨移开目光不敢看他:“本王……”“上菜喽!”许宴端着一盆菜进门,打断了宋翰墨的话。严修洁坐了回去,没有再追问,宋翰墨稍稍松了一口气。许宴后面跟了两三个小二,都是端着一盆菜,最后管文阳小两口有说有笑进屋,落了座。别心楼的饭菜很是可口,许宴吃得很开心,每尝一道菜都极力推荐。他从十六岁行走江湖,见闻广博,桌上只他一人一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管文阳小两口对他口中的事情极感兴趣,很是捧场。宋翰墨和严修洁这一侧倒是安静得很,只偶尔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别心楼的饭菜是一绝,酒也很好,入口带着一股清冽的梅香,喝下有些暖,在冬日饮用甚好。严修洁是第一次喝这种酒,不刺鼻口,她便多喝了几杯。等她准备再倒一杯的时候,却被宋翰墨抢过了酒壶:“严大人,这酒后劲大,你不能再喝了。”严修洁望着景王,笑了,她梨涡浅浅道:“好。”宋翰墨倒是有些奇怪,本来拐走的视线又落回严修洁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应该没醉吧。用完饭,出了别心楼,外面的街道已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比肩接踵,热闹非凡。“哇~灯会!”许宴喊了一声,入了人群,再看时,已找不见人影。“景王,严大人,那我们也告退了。”管文阳本来都牵着小娘子准备跟着许宴去的,却还是回来见了一礼才走。“嗯,早点回去。”宋翰墨吩咐了一声。“是,景王。”管文阳拉着小娘子开开心心也入了人群,朝一个小摊子走去。宋翰墨见人都散了,转身对严修洁道:“那严大人,本王也回府了。”没等严修洁回应,宋翰墨转身便要走。踏出半步却是被人扯住了衣摆,回头一看,严修洁右手拉着他的衣摆,半仰着脑袋:“宋翰墨,你,陪我去逛灯会。”什么?宋翰墨?!“走,先买个面具。”严修洁扯着宋翰墨的衣摆,不容拒绝。“诶!严大人!你别……”宋翰墨刚要讲话。严修洁却是凑了上来,他食指抵着嘴唇,悄声伏在宋翰墨耳边:“嘘……不要叫我严大人,我不是严大人。”“啊?”宋翰墨疑惑,来不及多想,严修洁又是扯了他的衣摆。“不许扯本王的衣摆。”气得一把拉过衣摆,严修洁也是被拉了过来。宋翰墨感觉一个冰冰凉,软软的东西印在脸颊,严修洁鼻里还喷出一股热气。宋翰墨一把推开严修洁,捂着自己的脸颊,耳朵绯红,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人:“严修洁!”严修洁被吼了乖乖低着头,眼睛却是偷偷看着宋翰墨,拉了他的手,委委屈屈:“这么多人,我走丢了咋办。”“……我管你!”宋翰墨气得甩开他的手挤进街上的人群。走到对街,宋翰墨却忍不住转身望了回去,严修洁已经不在原地,而是坐到了台阶上,抱着膝盖,埋着头。不是要原地睡了吧!环顾一周,宋翰墨没见到严府的小厮,这……如何是好?又站着看了一会儿,街上人来人往,还是没人搭理严修洁。忽得严大人抬起头来,一下便是看到了宋翰墨,朝这边咧了咧嘴角,露出两个梨涡来。他今日穿着翠绿衣衫,坐在那里,脸上映着昏黄烛光,笑的毫无防备。宋翰墨一下攥紧了拳,缓缓松开,轻笑一声,注视着傻笑的严大人,慢慢走过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