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忒斯扫了一眼酒馆内喝得烂醉的人,客观地评价:“酒精不利于人类保持清醒,如果有危机无法及时处理,战时喝酒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哈、哈哈,”格罗弗干笑着拍君忒斯的肩膀,“理解一下吧,大家压力太大了。”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其中一个蒙着一只眼睛的战士苦笑,“不过强大如您,是不会理解的吧!”
“既然那么怕死,为什么要在前线战斗?”君忒斯不解地问。
他只是单纯地疑惑而已,不过这话在其他人耳中听上去,就有点挑衅的嫌疑了,格罗弗连忙打圆场,苦笑着低声和君忒斯解释:“这里是我们的家园,哪怕害怕,我们也得挺身而出啊!”
“变成感染者不就好了。”
格罗弗连忙捂住他的嘴:“我的大少爷啊,可不能在这里说这种话!”
背叛者的名声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背刺中降至谷底,到现在如果你和一个战士说干嘛不去当感染者,会被他们头打掉。
见君忒斯面具下的眼神里透露出单纯的疑惑,格罗弗无奈极了,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沉声道:“在这里每个人,都发自内心为自己人类的身份感到骄傲,我们宁愿以人类的身份去死,也不愿意变成感染者苟活,所以请你不要在这里说这种话。”
说完,他也怕君忒斯再语出惊人,连忙把拖了两个月的事情办完,看向酒馆内所有人说:“咳咳,大家,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赌约吧。”
因为刚才君忒斯的话,酒馆里的气氛实际上有点冷却了,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很快嬉笑着过了这个话题,纷纷举起酒杯。
格罗弗也往君忒斯手中塞了一杯酒,郑重地对他说:“非常感谢您之前的救援,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这里很多人的救命恩人,这杯酒,我先干了!”
这就是格罗弗的打赌内容,自从君忒斯加入面具人队伍后,不少人就企图向他表达感谢,但都被君忒斯的冷脸劝退了,于是格罗弗就说他会想办法把气氛炒热,如果他能把君忒斯带到酒馆里来,那到时候大家就一起表达感谢。
说罢,格罗弗把酒一饮而尽,豪迈的行为终于点燃了其他人的热情,一个个朝君忒斯大喊。
“谢了,恩人。”
“谢谢你之前救我一命。”
“估计你已经不记得了,但还是谢谢,这杯我先干了!”
酒馆
的燥热和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君忒斯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从来没有那么近地站在人群里。
也没有接收过那么多人的……善意。
这里是和冰冷的实验室截然不同的氛围,那么陌生,那么地……古怪?
君忒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起码,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但人类果然太脆弱了。
又是一个月,君忒斯站在酒馆前面,心想。
原本热闹的酒馆,已经被夷为平地。
一个个简陋的木条竖立在地上,就当做是墓碑,死去的人太多了,没有亲朋好友的,就匆匆火化下葬,酒馆也不营业了,曾经热闹的场所成为了战士们的墓地。
都跟他们说了,战时饮酒不明智。
理应在两个月内结束的兽潮,并没有停歇。
原本联盟高层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这一刻到来,还是让人感到心下一沉。
不仅如此,更多高等级的异兽出现更是令本就艰巨的战场雪上加霜,联盟抵抗得无比艰难,更艰难的是有回归教派从中捣乱,不少基地已经做好死战到底的准备,却被内鬼从里面打开了基地大门。
终于,在半年后,人类联盟中央区沦陷了。
在中央城区大门被攻破前,符弈辰已经带着母亲逃往郊外。
“小辰、小辰你放下我!”妇女被符奕辰放在摩托车后面,用绳子捆绑在背上,不停挣扎,“妈腿不行了!跑不动了,你一个人跑吧!”
“闭嘴!”符奕辰驾驶着摩托车冲过人流,此刻到处都是逃亡的难民,狂暴的风吹干了他脸上咸湿的泪,“你不要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