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归嚎,目的十分清晰。
“方大哥,我该怎么自首啊——”
“我自首了我哥能回来吗——”
嚎到这里,她又抬起脸,悲愤地改变了哭法,发出颤音:
“不、不用回答、我知道、他回不来的……”
“他永远、永远也回不来了……是我、我害死了他……”
“明明他、他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
最后,颂希捂住脸,发出恶龙般的咆哮,作为收尾:
“呃啊啊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作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过的辖区警察,一名光荣的片儿警,方庆友并没有见过这场面。
他不知所措地搂住颂希,摸摸头,惶恐地转过脸,和路过的同事对上眼神。
盘着金发的同事姐一挑眉:“你认识?”
想了想,方庆友决定点头,随口编:“嗯,认识,我以前老家学校一小妹。”
他又问:“你接到二区有人坠楼死亡的信息了吗?”
同事姐摇头:“没。”
方庆友把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掏了个遍,没纸。
同事姐递了包纸巾上来,拍拍颂希一耸一耸的肩膀:“擦擦,我们警服挺贵的。”
颂希“呜”了一声,接过来:“谢谢。”
泪眼朦胧中,她被方庆友和同事姐领进了警局。
坐在凳子上,方庆友调出屏幕,开始询问具体情况。
金发碧眼的同事姐看了他一眼,侧身坐在他凳子的把手上,嘴里叼着能量棒,就着能量饮料喝。
警局的人除了出警办案的,留下值守的,大部分都在吃晚餐。
“情绪怎么样了?稳定了吗?”方庆友问。
颂希鼓着脸颊点点头:“嗯。”
在他的引导安抚下,颂希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复述了一遍。
“如果你们要找尸体的话,他现在应该在二区尼安德特研究中心站的空中轨道交通指挥塔的最下面,具体我也不知道他摔到哪里去了。”颂希哽咽道。
方庆友和同事姐对视一眼:“……”
“交通指挥塔是不能上人的。”同事姐皱眉,“你们是怎么上去的?”
颂希摇头:“我不知道,他带我上去的,塔里有电梯。”
“你先别急,妹子。”方庆友安慰道,“现在你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很可能对当时的实际情况判断有误,这个事故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颂希心想,那又怎么样呢。
她哥没了……
他摔下去的时候,得多痛啊……
“你有他的终端id吗?”方庆友问。
这么一问,颂希才想起来,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和江城互通新城市的联系方式。
好不容易忍了半天,结果眼泪还是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