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太子笑道:“是薛蟠预备的——不如便就叫这小子亲自来给皇阿玛回禀罢。”这东西当然是薛攀准备的。但不是他亲手做的。薛家家大业大,手底下能人颇多,这东西便就是薛攀口述,叫棺材铺子的木工们用那块樯木的边角料连夜赶制出来的。现在既然太子公开点了他的名,薛攀少不得也得亲自上前表现一下。故此他当即上前施礼,从容不迫地介绍道:“回禀万岁爷,此物名唤‘模型’,概取巨大、贵重之物同质、同源之材,缩以千百分之一的规格儿做出来的‘模子’,是给贵客们打个样儿看看的意思。”康师傅奇道:“竟然如此么?”他说着,仔细看了看那棺材模型,继而又点头赞道:“的确是好东西。除了这棺……寿材,可还有别的能做吗?”这康师傅不愧是个历史上有名的贤君,注意力立刻就放到了这东西不错,能不能推广获利上……就,还是挺有商业思维的。薛攀只好又上前解说了一番模型推广计划——别说,他原本也觉得这个事儿可以推广,但是一直没细想。康师傅这么一问,他倒也是颇有些茅塞顿开的意思——既然康师傅都看好这东西,那肯定能推广,就这么办,赚钱,有谁会嫌多,搞起来搞起来,想尽一切办法搞钱。只要他足够有钱,翻车就追不上他!于是这个太子洒泪献礼环节就这么圆满结束了。虽然事后太子回忆起来这段儿,多少有些社死,但是效果却是比他们预想的还好——康师傅深受感动,不但原谅了太子的“御前失态”,之后的日子里还愈发照拂起他来。反正至少在薛攀伴驾南巡途中,他就无数次见到这对天家父子凑在一处亲切交谈——废黜危机是否能够最终解除薛攀是不知道,但是至少表示他这个想法的方向是对了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对付康师傅这种牛人,你总是展示强势的一面是不行的,得时不时示示个弱才行。而且太子那是什么人?那是纯孝之人。连底下不长眼的买卖人巴巴儿献上来给他“冲压”的顶级棺材板子都不敢私留,等不及过夜就要敬上,实在是太让人放心了。可见这个儿子根子上还是好的,其他的那些小毛病,不用急,慢慢教就是了。太子这么一哭,康师傅就心软了。再细细一寻思这件事儿的始末,对太子的怜惜就更甚。后面太子再趁热打铁,凡事不再自作主张,多跟康师傅请示汇报、聆听教导,这太子的位置不就越来越稳当了?至于他们家那几位不安分的兄弟们,着急也没用,最好还是从长计议,徐徐图之。这一次南巡,解决掉这一个问题,就已经很不错了,知足才能常乐嘛。薛攀对夺嫡这事儿的态度总体来说还是很平和的。其实后世很多学者或者吃瓜群众都解读过康师傅和废太子这对儿父子的“相爱相杀”、“爱恨交织”,也都承认废太子其实原本是个非常油菜花的合格储君。一切的问题就出在“因爱生恨”上。
废太子当储君的时间太久,康师傅其实在他的培养教育上也多少有点儿问题,而康师傅晚年的性格又多少有些疑神疑鬼,再加上太子那一帮子才华横溢、聪慧过人的兄弟们的推波助澜,这才让他们父子彻底反目,弄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如今有了薛攀的加入,若是将这些误会的根源一一斩断,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局呢?他忽然感觉有些期待。只要正确地付出,就会有丰厚的回报。康师傅跟太子的父子关系大大缓和,两个人自然都不会亏待薛攀这个牵线搭桥的人。康师傅龙心大悦,当场就赏了薛攀一件黄马褂。太子虽然没有赏东西,但是直接把太子府一年的采买差事都交给了薛家——这就是带头肯定薛家内务府买卖人的地位了,相当于是给日渐式微的薛家做了担保。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实惠,薛攀心满意足地笑着谢了恩不提。如此,这个热热闹闹的接风宴之后,很多人看出了风向,主动跑来巴结起薛攀来。薛攀一律微笑以对,看似谁都交好,但是却是一个都没有放在心上。林如海倒是没有凑这个热闹,只是看着薛攀的目光愈发幽深起来。等薛攀跟着康师傅他们一行跑了两日,愈发在康师傅那里挂了号,每天都会被传召到近身去“伴驾”之后,林如海看着薛攀的目光便也愈发饱含深意。终于有一日,伴驾任务完成后的薛攀,被林如海拦截在了行宫的一个角落。他看着薛攀的眼神无比复杂,末了还是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蟠儿,你可想过,要不要入朝为官?”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太困了。小修了一下细节,不影响主体剧情,滚走睡。入仕骤然被林如海这么一个灵魂拷问,薛攀未免有些愣怔。不过看着林如海一脸正色,甚至有种只要薛攀一点头,他就能立刻把薛攀打包送去最好的书院埋头寒窗苦读几年、好好拼一拼科举的意思,薛攀不敢怠慢,也连忙一脸正色地回话道:“多谢姑父垂问,但小侄一心只想重振家族事业,并无入仕打算——实在是于读书上天资不足,无缘科举,恐怕要辜负您的一番好意了。”开啥玩笑,这可是学霸林如海,要是真的被他看中送去走科举路,自个儿就算是哭都没地儿哭去——这福气他是真的不敢要。难得穿成了一个不用读书也能过上不错生活的纨绔,好不容易不用再上学考试,薛攀只想着随便多赚点钱,然后终生好好享受生活,怎么可能想不开去学人家考什么科举?科举多辛苦啊?!而且那是随便什么人想考就能考上的吗?就算是在薛攀最疯狂的梦里,都没有高中状元的戏份——学霸的游戏,咱们学渣自觉点儿不要参与是最基本的礼仪。好家伙,他原本正搁这儿想法子搞钱搞得正开心呢,这会子竟忽然冒出来一个姑父要亲切地带你考科举——姑父小侄真是谢谢您嘞,还是不用了,就当小侄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千万别费心栽培就行了。见薛攀表现得如此抗拒,林如海忍不住笑道:“蟠儿多虑了,谁说入仕只有科举一途?你们老爷不是也走的祖荫的路子么?”林如海这说的就是薛攀的爹薛老爷当年靠着他祖父薛公的情面在户部挂职的事儿了。说是“祖荫”,林如海其实还是为了照顾薛攀和薛老爷的面子稍微说的委婉了点儿——其实薛老爷当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