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没有看向他,别过头,目光一直落在那扇门上。
凌翌道:“你看洞门做什么呢?不如留着点力气好好聚气,快点让灵气恢复。”
谢危楼抬头望了他一眼,抛给凌翌一个灵瓶:“你身上剩下的灵气多,不过一刻钟就能出去。”
凌翌低头看了看落在怀里的瓶子。
这玩意儿还是他们刚刚从幻境里抢出来的,本来这幻境里留下的东西就不多,这瓶子他正好和谢危楼一人找了一个。
“我不要。”凌翌把瓶子抛了回去,“抢了半天才抢过来的东西,你自己收好吧。再说一刻钟时间很快的,你让我好好聚气,我就有余力快点出去了。”
谢危楼冷道:“用你身上算浪费?是谁刚才差点掉下悬崖?”
凌翌语塞:“哈哈,那也不是你眼疾手快拉的我。”
凌翌的声音还在山洞内轻微地回荡,洞穴内如有风声。
谢危楼压低声音:“少说点。”
凌翌还真就闭了嘴。在这里说话是不安全,他不得不承认,谢危楼很多时候很靠得住,但是和谢危楼一起出去,总是不比和别人一起出去有趣。
他和谢危楼都累到了极点,糊涂账也没什么好算的。
反正他和谢危楼吵架次数多了,吵到最后,其实也都不了了之。
好在一刻钟的时间不算长。
凌翌从腰间抽出了刀,他破石的速度很快,刀光如白虹,他抬臂一挥,手抵着刀身,风流拂过洞间,随着一阵巨大的摇晃,白光照入了洞隙间,谢危楼方才喘了口气似的,嘴角不再那么下撇。
谢危楼性子不算难猜。别人再觉得谢危楼是一副石头脸,凌翌也能看出刚才谢危楼还是担心的。
“出去之后,这里的事情就别想了。”凌翌伸出空余的左手,他掌心朝上,手腕从鹅黄的衣袖间伸了出来,从内门出去了,他衣衫不再华贵,袖上满是薄土,只有伸出的手腕还是白的,露在那里,好像等人来抓。
谢危楼撇了撇眉心。
“这个动作还是我从书阁里看来的。你伸出手让对方抓着手腕就代表和解。”凌翌上前一步,“以后我们吵架了,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就这么做吧。”
天光落在两人身上,凌翌刚从山洞内出去,不太习惯外头的光照,洞门前风过,山风清透,吹去满身浊气。
反正事情他表了态,以后谢危楼做事也不会那么无情。
凌翌数了两下,三下之后,谢危楼要是没什么动静,他就把手收回去。
三、二……
就在他在想要说什么去怼谢危楼的时候,手腕上突然传来了热度,指腹圈着他的腕骨,指节上还带着用剑的薄茧,粗糙地贴着皮肤,那点热度很快像燃烧了的炭火。
手腕上被握得很紧,越握越烫,又朝对面拉了过去,凌翌身上灵流聚了又散,全朝手腕涌去。
山风又过的时候,沉默很久的谢危楼又开了口,声音沉而清朗。
“走吧,以后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