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之狼狈,令观者忍俊不禁。舒月笑着下了楼阁朝她跑去:“笨女子!哪有这样抓羊的!”荀肆听到舒月的声音,忙站直身子一乐:“与它玩呢!”鼻尖上蹭了一块儿泥,又令舒月大笑出声。“这么着,咱俩一人站一头朝中中间收网,一起抓它!”舒月提议道。“好!”荀肆站了一边,舒月站了另一边。二人点了头,猫着腰悄悄朝那羊儿走去。羊儿小脑袋一转,小耳朵一立,声音颤颤朝荀肆“咩~”了声,大有挑衅之意。这可太气人了!“今儿不抓你下酒荀爷就改性了!”朝舒月用了眼色,二人朝中间走,快到之时均猛的向前跳,那样儿从荀肆身下逃了,又绕着舒月跑了一圈,又围着荀肆踏泥。口中“咩咩”不停。荀肆和舒月放声大笑,舒月笑出了眼泪:“罢了罢了!不与它较真儿了!”荀肆朝羊竖起肉拳头:“你给荀爷等着!还有好几天呢!”二人笑着朝回走,荀肆的手挎着舒月的手。荀肆喜欢舒月,舒月像她阿娘,性子好,生的美。舒月呢,这两日看荀肆跟星儿胡闹,清冷的星儿身上多了几分烟火气,难能可贵。是以感激这个肆姑娘。二人上了树屋,舒月看了时辰对荀肆说道:“叫星儿起来吧,今日要一起去看老祖宗,晚了不好。”荀肆点头,轻轻推门走了进去。云澹睡的熟,鼻子中发出咻咻的声音,荀肆觉得好玩儿,杵在那看了一会儿。而后才出声唤他:“该起啦!母后要带咱们去看老祖宗啦!”云澹没睡够,皱着眉翻了身,后背露出一块儿。荀肆在外头玩的双手冰凉,见他不起,索性将手背贴了上去。云澹睡意正酣,后背的凉意吓他一跳,坐起身瞪着荀肆。荀肆滚刀肉一块儿,才不管他,咯咯咯笑出声:“母后要臣妾叫您起床,臣妾这也是下下策呦!”一派胡言。云澹恶狠狠瞪她一眼:“手伸出来。”荀肆哦了声将手伸出去。“伸直。你的手冲撞了圣驾,得罚。”舒月在外头呢,荀肆才不怕。将两只手伸直送到他面前,他伸出手在她掌心各打了一下,而后握住塞到了他中衣内。冰凉的手贴着他的肌肤,烫的荀肆欲缩回手。“适才胆子挺大,这会儿就当缩头乌龟了?”云澹激她。“谁是缩头乌龟!怕凉着你!”荀肆在外头待久了,屋内暖,一冷一暖,脸就见了红。云澹笑出声,摸了摸荀肆的手热了,这才起身更衣。这会儿没有下人,看了荀肆一眼,见她一点眼力见儿没有,也不指望她,自己去找衣裳穿。他身高腿长,走过窗前之时,日光打在他身子上,透出好看的轮廓。别说,万岁爷比从前看着顺眼。这副身子虽不比陇原的汉子强壮,但也勉强称得上好看,可不能随随便便叫人便宜了去,美人得好好挑。云澹收拾妥当到她对面坐下:“今日要去见老祖宗。老祖宗眼睛不灵光了,到了之后说话当心点。朕的皇弟云珞养在老祖宗身边,小你两岁。今日不知在不在。”“嗯嗯好。”这是正事,荀肆认认真真记下了。“老祖宗亦是见过荀将军的,只是当年荀将军还是少年将军,这样一算,也有二十年了。”云澹叹了口气:“皇祖母不知今年去不去,二人也已十余年未见了。”?荀肆愣了一愣,这又是哪儿跟哪儿。云澹看出她困惑,对她说道:“一会儿路上与你说。走吧,母亲该等急了。”一行人出了门奔山下走。云澹和荀肆走在后头,细细将皇祖母和皇祖父的事与荀肆讲了。皇祖父后来有一个心爱之人,皇祖母伤心至极离了宫去了庵里,一呆就是十几年。每年去皇祖父那前父皇母后都会去请,她从不来。这皇宫真是离奇,太皇太后竟也是离了宫的?老祖宗住的地儿不算太远,在山脚下,风光秀美之处。单看那竹篱笆和木门,全然看不出这里面住的是曾经的帝王。推了木门进去,一条石子小路向里。小院儿寂静,景柯和舒月在前头走,云澹荀肆随后。荀肆这会儿脑子又转开了,瞧瞧,不仅母后能离宫,就连皇祖母也是离了后宫的。祖传皇后离宫秘诀而今就在自己面前,这若是搞砸了显然是给祖先丢脸了。云澹见她许久不做声以为她怕了,小声问她:“这世上还有让你怕的事儿?”?荀肆回过神,发觉人已随他们进了宅子。院内只有三两人在走动,廊檐下的小桌前坐着一个老人,正在泡茶。老人满鬓斑白,微低着头,手上动作缓慢而稳健,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放下茶碗,微微抬起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