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萤伸手接过。
她抬起眼帘看向容隐,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抬手将眼前的木匣打开。
匣内分有两层。
面上的一层里放着一壶酒,两盏金杯,一盒
()香膏,还有一瓶瞧着像是香药的物件。
“合卺酒适才不是方用过?”
江萤微微不解。
但既然物件都送到面前,她还是将酒壶与金杯从木匣里取出,放在面前的长案上,尝试着斟出两盏。
琥珀色的酒液流水般倾入杯中。
浓香,甘醇,弥漫着果实成熟发酵后的糜甜味道。
果酒清甜,并不醉人。
江萤便试着递给容隐一盏:“殿下要饮酒吗?”
容隐伸手接过,却未饮。
江萤也端起酒盏,目光落在盏中澄澈的酒液间。
她想,既然是宫中送来的酒,应当自有它的意义。
她将酒盏递到唇畔。
容隐敛眉,隔袖握住她的手腕。
他道:“这是宫中暖情的酒。”
江萤明眸微睁。
顷刻间,她似也明白过来,那盒香膏,那些香药的作用。
应当都是类似于西暖阁中的熏香。
初次来东宫时,那些旖旎紊乱的画面又蓦地回到脑海。
江萤面颊滚烫,急忙将手里的酒盏搁下。
那只木匣也被她狼狈合拢,挪到离自己最远的长案一角。
容隐执杯看她。
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轻漾,彼此的倒影支离破碎。
其实,若没有西暖阁中的熏香,江萤并不会选择嫁入东宫。
这原本,便是一场错误。
容隐垂落眼帘,将手中的杯盏搁下。
“孤要先回席间待客。若是疲累,可先行休憩。”
他行至垂落的红幔前,修长冷白的手指撩起幔帐。
金色的鸾鸟停留在他的指尖,又随着他的语声如天光纷落。
他道:“你不必等孤。”
红幔深垂,将他的背影湮没在光影支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