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摘窗里的天光落在她那张白皙端秀的脸上。
她微弯的眉眼间生出几缕不易察觉的遗憾:“臣女岂敢高攀皇后娘娘。即便是娘娘的族谱里划出三尺,恐怕也不会见到臣女的名字。”
那便是出了五服的远亲。
这样的亲戚,在长安城的里,姜家没有成千也有上百。
容铮顿时失了兴致。
正当他想要打发姜妙衣走的时候,面前看着温柔恬静的少女轻声道。
“臣女只是为娘娘做事的棋子罢了。”
容铮闻言转过脸来。
他挑了挑眉梢,重新来了兴致:“说说,你都为母后做过什么事?”
姜妙衣低垂眼帘,语声依旧温柔而宁和:“臣女在太子妃衾
褥间放过男子的书信。在六殿下府中替您拖延过烈酒发作的时辰。适才还将写有‘鸣枝’两字的诗词交给了太子妃。意在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诵读,好让有心之人非议。”
她的语声平和,神情温婉。
像是丝毫不为这样的事而感到内疚抑或是惶恐。
唯一能让她觉得不安的,便是此刻的事情败露。
容铮眯眸看她。
像是也在探究这张看似温和无害的皮囊下究竟藏着怎样致命的心思。
他缓缓道:“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姜妙衣拢裙跪下,那段低垂的颈洁白如瓷:“臣女想请殿下搭救。”
她道:“此前的事并无罪证。可鸣枝一事,太子殿下定会查到臣女的身上。届时皇后娘娘亦不会选择保全臣女。”
因她的姓氏,她并不会被公然论罪。
多半是会无声无息地死在后宅里的某个深夜。
容铮哂笑,不以为意:“给母后做事的棋子比比皆是。孤为什么要冒险救你?”
“臣女是有用的。”姜妙衣伏低身子,将她最后的筹码放在台面上:“娘娘也曾经选中臣女。想让臣女作为东宫的太子妃。”
话音方落,容铮便豁然自椅上站起身来。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姜妙衣轻应,将春日宴上的始末讲给他听。
末了,她低声道:“臣女在赴会时偶遇昌平郡主。她与臣女的姐姐不睦,而拉着臣女不依不饶。因此耽搁了些时辰。”
未曾想,迟来半步,便是满盘错漏。
此后无论她如何挽回。
设计陷害也好,顺水推舟也罢。
都仅是在无法回头的路上走得更远罢了。
容铮抬步走到她的面前。
视线毫无顾忌地落在她的脸上:“你是母后原本选给皇兄的太子妃?”
姜妙衣道:“是。”
容铮眼底暗色翻涌,唇角勾起略带嘲讽的笑意。
“我可以救你。”
“但是跟着我,你只能做个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