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一连三盏过去,容铮总算是搁盏不再另起祝词。
可就当江萤以为劝酒的事就这般过去的时候,容铮却独自端着杯盏走到她与容隐所在的席前。
他向江萤举起杯盏:“婚宴上时是容
铮出言不逊,还请皇嫂恕罪。”
他是前来致歉。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众目睽睽下,江萤都不好拒绝。
她抬手去端面前的杯盏。
指尖还未触到杯壁,便被容隐隔袖摁住手腕。
容隐抬眼看向前来劝酒的容铮,清冷的语声满是与这热闹宴席格格不入的疏离:“你的皇嫂不胜酒力。”
容铮眯眸,视线同时落在他的面上。
两人视线相撞,容铮低声笑开:“皇兄还在与臣弟计较婚宴上那一点小事?”
容隐道:“你的皇嫂并未与你计较。”
说罢,他便对容铮举杯。
容铮抬眉,与他饮过一盏,还欲再说些什么,江萤却已起身。
她向容隐轻声道:“臣妾不胜酒力,未免人前失仪,便先行离席,到府中的花园散步醒酒。”
她说罢,便对容隐微微福身。带着贴身的侍女连翘与茯苓匆匆离席。
以免容铮继续劝酒,引得太子为难。
这场宴席是容铮府上的私宴,规矩并不似年节时的天家宴席那般森严。
酒过三巡后,前来赴宴的宾客便可在园内随意走动。
江萤行至花园后,便也陆续遇见不少相熟的贵女。
其中便有在入席前遥遥打过照面的姜妙衣。
她今日是来容铮府邸赴宴,穿着要较素日里更为端庄些。
天水碧的罗裙深垂至踝,锁着银边的莲叶裙摆下,一双月白绣鞋精致小巧。
她持着绣竹叶的丝绸团扇向江萤轻轻福身:“太子妃万安。”
江萤杏眸微弯,抬手示意她起身:“你这样客套,倒让我有些不习惯。”
“虽说臣女与太子妃有数面之缘,但该守的尊卑礼数自然还是要守。”姜妙衣说着,似有些惋惜道:“可惜臣女今日是来赴宴,并未带做好的糕点。”
她说着语声微停,又思量着道:“不知道府里的小厨房可能借用一二……”
江萤羽睫轻扇。
姜妙衣做糕点的手艺确是极好。
用魏兰因的话来说,便是连京城里最好的点心铺子都比不上。
但如今她们皆是客,自然没有让其余客人给她做糕点的道理。
于是她笑着轻轻摇头,只是带着姜妙衣在湖心亭坐落:“要不你陪我说会话吧。等宴席快结束的时候,我们便回去。”
姜妙衣笑着应好,在她对侧的石凳上拢裙端坐,与她说起近日里发生的事:“臣女这几日看了本书……”
随着姜妙衣轻柔的语声落下,亭前的宾客如云来去,亭外水风徐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