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圣祖爷一开始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后来放弃了杀她而已。至于为什么,虽不知详尽,但定是因宁知澈的缘故。
苏吟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轻声唤道:“子湛。”
“嗯。”
苏吟抬起右手,细白纤指勾住他的腰间玉带:“今夜想和你睡。”
宁知澈忆起前世她勾着谢骥上榻的模样,心脏盈满酸涩,没有回应这句话。
苏吟便懂了,后退半步松开他,柔柔道:“那我走了?”
宁知澈喉结上下滚了一遭,视线凝在她脸上许久,才终于从喉间溢出一声微哑的“好”。
苏吟笑了笑,没再留下纠缠,回芷兰殿将华曜抱起来,将王氏送的金锁拿给女儿瞧:“大夫人送的,要戴上试试吗?”
华曜点了点头。
苏吟便将女儿脖子上的玉项圈解下来换成金锁:“沉不沉?”
华曜摇头。
苏吟还惦记着华曜睡眠不足的事,严肃道:“以后可不能强打精神不肯安歇了,夜里我会亲自盯着你,每日中午也得歇上半个时辰,我会叫乳母看着。若再发现你装睡,我就当着所有宫人的面打你屁股,听明白了吗?”
“……”华曜点了点头。
苏吟眼神柔和下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冬日里天黑得早,窗外一轮冷月,有风吹过,拂落枯枝上堆积的簇簇白雪。
芷兰殿门外,王忠已陪着皇帝站了半个时辰。
月光映照着地上白雪,衬得他家主子愈发清冷寂寥。王忠不懂情爱,但却知主子没有娘娘陪着就睡不着,不由在心里叹气再叹气。
好在皇帝没有再站半个时辰,但也没有抬步进去,只吩咐他备马。
王忠便知道主子这是又要出宫了:“这大雪天的,陛下不若乘车出去罢?”
皇帝没说话。
王忠只好叫人去牵一匹品种普通些的马来,伺候主子换了身常服,披上大氅,扮作寻常官家公子模样。
宁知澈只带了裴疏出宫,然后对着皇帝在心里叹气的人便成了裴疏。
其实从前裴疏与皇帝并没有这般熟,毕竟他是裴璟的幼弟,太上皇不喜自己儿子与裴家的人走得近。
当年皇帝的至交好友是镇国公府世子宋执,曾是皇帝的伴读,与皇帝和苏吟一同长大。
只可惜四年前宋执也投靠了旭王,成了旭王麾下最得力的臣子。
宋执不知从哪里学来了易容变声之术,能以假乱真,又有一身好武艺,那三年裴疏好几次差点死在他手里。
去年皇帝登基,第一个被送进血襟司处死的就是宋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