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疼了。
分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苏吟开口时甚至还带着忐忑和恭敬,不敢表现出对那个男人的眷恋难忘,生怕他发怒,却仍是让他嫉妒得发疯,整颗心都疼得皱成一团。
疼到极致之时,他也想问自己一声何必。
木已成舟,追问再多也毫无意义,何必要知道得这般清楚,何必要如此折磨自己?
可他终是忍不住。
他如被活活撕裂成了两半,一半竭尽全力想让他理智些,莫失了尊严体面,另一半却即便明知自己听到答案后会有多痛苦,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与谢骥那三年究竟有多浓情蜜意、如胶似漆,才会敌过自己与她那般美好的十五年,让他几乎一败涂地。
苏吟长睫如蝶翼般轻轻扇动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抱着一丝侥幸盼着宁知澈能放弃追问她和谢骥昔日的床笫之事。
终于,上方传来帝王低沉的嗓音:“给朕一个答案,从此以后朕便绝口不问了。”
苏吟不由愣了愣,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宁知澈低垂着眼,掩住眸中翻涌的墨色,语调没有半分起伏,叫人听不出他此刻情绪:“是朕在你心中重要些,还是他?”
苏吟听罢顿时愣得更厉害了些:“陛下……”
“回答朕。”
苏吟抿了抿发白的唇,微顿了下,正欲开口,却听宁知澈漠然道:“罢了。”
宁知澈神色淡淡,再度将她抬起:“朕突然觉得,还是方才那个问题更容易问出真话。”
“……别别别!”苏吟骇得连忙喊道,“是你!你更重要!”
女子慌急到失声的一句话传入耳中,宁知澈的身形顿时猛地一颤。
宁知澈低眸望去,那双美目尚未褪去媚意,仿若冬日里一弯氤氲着朦胧水雾的清澈湖泊。他试图透过层层水雾去瞧湖面上倒映的到底是谁的影子,可胸腔里那颗心跳得太快太响,极度的渴求混杂着酸楚又如浓雾般弥漫开来,遮住他的耳目,让他根本辨不清楚。
既辨不清楚,就当她是说谎,好过再尝一回希冀落空的滋味。
他喉结耸动,涩然开口:“骗子。”
“没有骗你!”苏吟颤声道,“当真没有,你信我一回。”
宁知澈抿紧薄唇,定定看着她,也不知是不相信,还是在思量。
苏吟一颗心狂跳不已,紧张到掌心微微渗汗。
宁知澈方才那几句话里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令她想不自作多情都难。
苏吟指尖轻轻颤抖几息,眼一闭心一横,试探着缓缓倾身过去抱他。
她动得极慢,给足了皇帝反应的时间,可直到她双臂圈住男人劲痩的腰,身子紧紧和他相贴,脑袋也轻轻枕在他肩上,都没有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