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什么动作,就听冷血说:“你敢乱看,小心你的眼睛。”
狄飞惊说:“许兄,若是此人想偷看或偷跑,劳烦你送他眼睛两针。”
许天衣又点头,还是不说话,只是取出了自己的缝衣针。
田伯光一听,心都凉了半截。被人窥破了他的心思,他只有放弃之前的想法,先打起精神,勉力应付眼前的局面。
下定决心后,他便开始攻击许天衣。他一开始攻击,就是招招狠、招招快、招招险、招招拼命的打法。他使的是快刀,招数自然越快越好。
许天衣仍旧波澜不惊,随手用缝衣针应付着他拼命的招数,游刃有余,十分从容。
两人开始过招后,狄飞惊就开始说话,把两人招数中的精要之处解说一遍。有他解说,雪境也就看懂了他们出某一招的原因,知道要用什么招式才能应付某一招。
田伯光越斗越急,出招也越来越狠。到了后面,他完全就是与敌携亡的不要命打法,只顾伤敌,完全不顾自己空门大开,全是致命的破绽。
许天衣还是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应付着。任由田伯光刀光霍霍,他依旧守得风雨不透。动手之后,他一直采取守势,没有还击,为的就是让雪境能有多一点的时间观看。要是他还击,对方走不过十招,就会落败。
急斗狠斗半天,田伯光已经汗湿衣衫,许天衣仍旧悠闲自在,不急不躁。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狄飞惊便说:“许兄,已经可以了。”
话音刚落,一道剑气从缝衣针上飞出,直刺田伯光的胸口。田伯光脸色大变,用尽平生之力闪避,仍旧没能避过,被剑气伤到了,滚落在地。许天衣不欲取他性命,这道剑气只是点到为止,只伤到皮肉,他才能保住性命。
发出那道剑气后,许天衣就收针停步,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他一早料定,那一针足以克敌制胜,无需再发。
雪境忍不住拍手,说:“你真厉害!以小针对大刀,以柔弱胜刚强,以四两拨千斤,真的很厉害。”
说完,她又拿出纸来,把刚才狄飞惊说的话记下来。她记的时候,三人都在旁边等着,田伯光坐在地上不住喘气。
等她写完,冷血盯了地上的田伯光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起来,再来。”
田伯光暗自叫苦,却不敢不应,只能爬起来,拾起单刀。
冷血站在那里,平平静静地说:“出招。”
听到这话,田伯光心里更苦了。他刚刚精神十足,完全没伤,还给冷血几招就捉住了,现在要再动手,就更不讨好了。
见他不动手,冷血扫了他一眼,立刻让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田伯光不敢再磨蹭,立刻出刀。这次出招,田伯光比上一次更快更狠,恨不得一刀就把冷血捅个对穿,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命。
田伯光快,冷血更快。冷血使的本来就是快剑,天下少有的快剑,不管敌人有多快,他的剑永远比敌人更快、更狠、更悍、更勇。所以他的对战是最快捷的,往往几招过后,胜负生死立判,很少有拖延很久的时候。
田伯光的快刀攻来,冷血便一剑刺出。雪境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冷血的剑已经又抵住田伯光的脑门。
只一眨眼间,第二场战斗便结束了。
雪境眨了好一会儿眼,才反应过来。他的剑比高亚男的剑还快得多,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冷血早已经收剑了。
这时,狄飞惊才有时间解说:“四捕头的剑快、准、狠、悍,他与人对战,往往一招可决,稍不留神,就会错过。其中精要就在一个‘快’字,遇到了这样的对手,若是对方以快对快,多半要吃亏。”
雪境想了一会儿,问:“这种快攻的方式应该不能长久持续下去吧?就像《老子》里说的‘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那样。攻击越快,越消耗体力。刚刚那人就一直快速攻击,消耗了很多体力,他到现在还在大喘气呢。要是对手不正面接招,就是一力拖延,比如用轻功拉开距离绕圈子,让你打不着,再快的攻击也没用了吧。要是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才能逮着对方呢?”
听到这个问题,狄飞惊微笑,问:“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做?”
“我?我多半是绕圈子的那个,想方设法要跑快一点,让对方逮不到我。我轻功还行,能跑快的。我武功很差,没本事逼得人家逃跑的。”
一句话,说得三人都笑了。
笑过之后,狄飞惊便说:“那让他跑,我逮他,让你看看该怎么逮。”
“好呀。”
狄飞惊看向仍旧坐在地上喘气的田伯光,淡淡地说:“现在就起来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