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惯例,织造一到定先往七王爷这儿送,待他挑足了,才轮皇上后宫嫔妃以及其它皇子挑选。
意思是除了皇上以外,其它皇亲国戚都得捡他剩下的穿。
“嗯。”原本懒洋洋的以扇子拨选着昂贵精致的织造,突然间他瞧中了块料子。“总管,一两人呢?”
“回爷,这时间应该在厨房料理爷的午膳。”总管答话。
“去,工作由别人做去,要她来见我。”
“是。”总管忙示意手下前去叫人。
“七哥,您不挑了吗?”见他吩咐手下叫人来后,就径自落坐准备品茶,似乎对眼前名贵绣品毫无兴趣。
“等等。”朱战楫悠闲地又喝了口茶,接着微变了神色,“总管!”他声音沉了几分。
“爷?”总管立刻上前。
“茶味变了。”
“变了?”总管低呼。该死,今日沏茶的正是他的亲侄女,这下他可救不了她了,他有些心惊着急。
“杀……算了,不尽心的人,赶她出府吧!”远远看见银一两手持着杓子冲过来,显然才得令,手上工作不及放下就急乎乎的赶来,瞧她汗流浃背卖力奔跑着,他心情蓦地大好,这杀字才出,又改了口。
“谢谢谢……爷。”总管冷汗直流,为保住了侄女一条命暗呼一口气,心存感激地瞧着刚跑进厅来就爽声大问何事找她的银一两。
朱战楫失笑,盯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眼光不觉柔上几分。
“过来。”他朝她招手。
她原本因急跑而泛红的小脸突然更加红艳起来,猛地想起昨天的事。昨天她莫名其妙地被吻得晕头转向,在她还搞不清怎么回事时,他竟突然身体僵硬,脸色发白地未抛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人,留下她一脸愕然。仔细想想,该气恼离去的人应该是她吧?好歹也知道自己被人轻薄去,她才是受害者啊!
越想越气,没想到他竟还能当作没事人一般对她召唤,因此她未听话地朝他走去,反而是站在总管身梭,语气不善地问;“爷找我什么事?”
她的态度着实大不敬,让总管为她捏了把冷汗。
朱战楫不以为意,也不勉强她到身边,径自吩咐说;“瞧见眼前的织布没有?去,去挑个几件。”
“要我挑选?!”银一两愣了一会后,苦恼地盯着眼前一匹又一匹的织布。“我又不懂织造的优劣,爷要我挑,有些为难我吧?”她挑眉地瞄向主子。他该不会是又出什么恶点子要整她吧?越想越有可能,尤其经过昨夜后,她更加确定他不怀好心。
“傻瓜,这上头全是上等织品,哪有劣货,爷要你挑出适合爷穿的花色布料,不是要你分辨其中优劣。”总管好心地在旁提点。这丫头算是他的恩人了,他不照顾她要照顾谁?再说,以爷对她一路的恩典,任谁都知道对这丫头巴结着点有好没有坏。
“是吗?”她怀疑地看向主子。他明明一脸的无害,为何在她瞧来却是贼兮兮的?
“快挑吧!”他催促。
“等等,七哥,你当真要叫个丫头为你挑选?这丫头的眼光信得过吗?”朱战纵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阻止。一个低下丫头懂什么?七哥八成是在开玩笑。
朱战楫脸沉了沉。“你说的也是有道理。”轻轻颔首。
“是吧,就知道七哥是在开玩笑,堂堂一个王爷多娇贵,衣衫讲究,品味自是独到,若信由一个丫头拿主意,传出去怕七哥有失颜面了。”
况且那丫头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丫头,方才听总管说她不过是个厨娘,刚刚还可笑地持了把杓子就冲进来,说话、举止更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素闻七哥府规严谨,仆役个个训练有素,进退有据,他这会儿瞧这没规矩的丫头,不禁也要怀疑传言是否有误了。
“一两,听到了吧,你的眼光不成,来吧,跟着我一块挑保险些。”朱战楫突然说。
“咦?”银一两一脸不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见她还呆杵着,总管轻轻推她一把。“这不跟上去?爷正等着。”他朝爷的方向暗示地努了努嘴,要她跟到爷身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