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白胖,这会脸色更是白得吓人,豆大的汗滴直直从额间砸下来,很快就洇湿了书本。眉毛和鼻子几乎拧在一起,脸上五官扭曲,看起来十分痛苦。
钱博士忙放下手中书本,走至他身边查看情况:“赵监生怎么了?”
“小爷肚子疼”赵若炳喘着粗气,粗声道,“要去茅房”
“噗啊哈哈哈”不知道有谁先笑了第一声,而后这笑声就止不住了,愈来愈烈。
钱博士赶紧制止了其他人,并颇有些嫌弃:“好好,快去吧,去吧啊!”
赵若炳扶着肚子慢慢起身,跑也跑不得,一跑就憋不住了,一瘸一拐地朝茅房去。
钱博士无奈地一拂袖,卷起书本,继续授课:“其他监生继续——”
赵若炳回来后才坐下没多久,又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地走了。
这一下午,他足足跑了五次,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疼得在地上打滚,哭闹着要请假回去。
博士们皆不敢惹他,去通知鲁国公府,鲁国公夫人没多久就派人赶来接走了宝贝儿子。
课室恢复了清净,众人继续上课。
一下学,吕穆和柳廷杰冲在了最前面,二人还是少年心性,看见计划成功,迫不及待地要告诉乔琬这个好消息。
等到了摊子上,却发现竟有一人比他们还早来,正坐在摊子上喝茶。
而一向伶俐的乔小娘子不远不近地站在一旁,气氛沉默而诡异。
“客人来了。”乔琬笑笑,下了逐客令,“徐司业,奴还要开门做生意,也实在不认识您说的什么前朝的乔宰相,您请回吧。”
徐璟攥紧了手中的茶盏:“小娘子当真不是么?”
“当真,”乔琬揭开烧水的锅盖,蒸腾的水汽盖住她的面容,使她的声音也变得模模糊糊:“奴没必要诓您。”
徐璟仍安静固执地坐在那儿,渐渐似乎也被这蒸汽蒙蔽了双眼,只觉有些看不清眼前来人,只能听见他们纷纷向自己问好:“徐司业好!”“徐司业!”
他一一颔首回礼,沉默不语。
而后就听见不知是谁的声音在他身后窃窃私语:“徐司业今日心情似乎甚差。”
“可不是么!千年寒冰,我看一眼都心慌。”
“谁知道他今日在这,早知道我便去吃那一家泡馍。”
“哎!不过,徐司业也就是看着吓人,可不会像今日老封一样打手板。”
“唉月考忒差,才得了丁上!回家又要挨我娘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