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干什么?”他猛地转身,不耐烦地看向身后的杨息尧,“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杨息尧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嘴,小声道,“新专辑的事情……”
“知道了。”傅子琛没什么情绪地说,眼中蕴育着浓浓的厌恶之情,杨息尧抬起头时,明显被这眼神刺伤了。
然而傅子琛却毫无收敛。
杨息尧受惊般地赶紧低下头,傅子琛却越发厌恶他这副神情。
“你既然有求于我,就应该投其所好才是。”傅子琛勾住他的下巴,啧了一声,“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男人娘们儿吧唧的吗?”
“就像你这样。”他冷冷补充道,“别装纯了。”
杨息尧心中不屑,谁比谁干净呢?
然而他抬起脸时却一脸无邪道,“傅总说的是。”
傅子琛嗤笑一声,索性不再看他,掉头就走。
杨息尧仍待在原地,双拳捏起了青筋,嘴唇泛白,直到远远地传来了傅子琛的冰冷的声音,“知道了。”
这便是代表同意了。
然而……
杨息尧干净的脸上笼上一层浓浓的阴影,谢拾那块绊脚石,是时候清除了,得做得悄无声息才行。
后视镜里,沈旬一张脸在黑夜里模糊不清,双眸透出星点亮光,没有一丝情绪。
谢拾双眼有点红,他怔忪地捏着方向盘,心里头揪了一下,猛然跳出一个数字。
十五。
十五年。
这竟是他们时隔十五年,说的第一句话。
谢拾没有回答,沈旬便也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谢拾看着后视镜里对方的双眼,心中如同嚼了陈放十五年的旧茶,那旧茶他已经喝了十五年了,已经喝出了所有的味道,苦涩的、怀念的、痛苦的、麻木的,然而这一刻,谢拾又觉得自己尝出了新的味道,说不出的味道,那是一种摆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却是十五年的距离。
时隔多年的记忆又一次无比清晰地被放大在他的眼前。
“你爸是纵火犯。”
“你是纵火犯的儿子。”
“就你爸那种孬种,怎么只判了个无期徒刑?还要留你这个拖油瓶分我们家粮食!”
“沈旬肯定恨死你了,全家人眨眼间就没了。”
那些人骂他的时候,谢拾从来无法反驳,那一晚,火光滔天,谢拾没有亲眼所见,却在后来的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