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霄也没想到,她里头居然什么遮挡物也没有。他耳根也红了,可身体里压抑了许久的欲念已经容不得他再找借口退缩。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探上去,轻轻握住她挡在身前的手,“到床上,兴许能放松些……好不好?”
他暗哑的声音似在蛊惑,方念没有说话,主动贴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他抱着她躺到床上,要比她自己过去没那么害臊。她这样想着,仿佛这屋里的一切都是旁观的,唯独他们两个才是一体。
床帐被放下来,轻纱的帷幔里,她已不觉身体是自己的。他埋在她身前,吻她吻得这样痴迷,叫她情不自禁抬了身子要将自己送进他口里。
唇舌挑动她敏感的神经,她嘤嘤嘁嘁的嗓音落进他耳朵里,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她照他的频率,一下一下扭动着身子,打开自己,任他用他所喜欢的方式抚慰自己。
外头的风扇呼呼作响,帷幔飘飘荡荡,里头的人仿佛醉生梦死,浅尝人世间风月情欲……
浅尝辄止。
他没抱私心,将她据为己有。想到日后她要与别人成婚,他便不能给她造成一点麻烦。似乎这样,自己也已经不留遗憾。
满足了小姑娘,贺南霄便自己穿衣服下床。
她方才已经要他进来,他却借口说,怕有孩子。
是啊……他们怎么能有孩子?一个不久后就要离开的人,和一个很快就会把对方忘记的人,他们若是有孩子,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方念明白这点,故而没有再说那样的话。可到了最后看他忍得难受,心里难免过意不去。今日这次怎么也得算是他们的求婚
他知道,自己将她弄得很乏,却也给了她满足。她软着身子,伏在床上,那张潮红未退的脸对他笑着,既可爱又娇媚。他哄她先睡一会儿好让他暂时离开,因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忍不住真要了她。
她听话,点点头,闭上了眼。他便随意套上衬衫出来,走去隔壁那间卧房的浴室。
黄铜花洒下,冰凉的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背上那些需要避开冷水的伤口,此时他也不再顾及,他希望疼痛能分散一些生理上的“不适”。
水花在伤口上溅开,皮肉翻开之下渗了新血,然而很快就被水冲得一干二净。就像未来他们将经历的离别之痛,时间会将一切慢慢抹去。他不应对此太过担心,她比他想象中的来得更加果决。尽管心里难过,但他已经不舍得用“狠心”这种含有谴责的词语来怨怪她。方才她在他身下的那番情动,已经足够表明爱他的真心。若说感情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泥足深陷,他将主动陷进泥淖。痛的、苦的,皆由他一人承受便好……
从浴室出来,他找了件干净的衬衣换上。另外也给她打了一盆温水,想替她擦一擦身子。
他端着水进屋时,方念还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他怕吵醒她,便暂时打消了要给她擦身子的念头。他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要是现在是十年以后或是更久的二十年、三十年以后就好了……他想,那时候,如果他还活着,一定每天都陪着她;那时候,他不再有任何理由离开,日子有多长,他就用多长的时间来守着她;那时候,历经千帆的他们,一定能够相携到老……
这是他进航校起就不曾考虑过的未来,而今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却也只是想想,终究无法像其他男人一样为家庭筹谋,给爱人承诺。
他弯腰,动作很轻地替她盖上被子。知道她贪凉,他便惯着,可心里却也怕她因此而害了病。他这辈子从未纠结和矛盾,他的纠结和矛盾全都用在了她的事情上。他摇头笑笑,不是无奈,是感叹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神奇能力”。
可她的“神奇能力”大概只对他有效,反正那个凌乱不堪的衣橱没有被她的“神奇能力”影响到。
贺南霄对着半面墙的衣橱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人照顾她,确实不行。他一件一件地将那些随意堆叠在一起的衣服拿出来,展开,而后再工整地叠好。
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衣裙都经了他的手。他是在冬天与她相识,而今只过了两个季节而已。从相识到相恋,短短一个冬加一个春,而她这些四季的衣裙,他似乎已经来不及看她一一都穿了。他叠得很工整,却也很慢,这有别于他在航空队时的内务水准,只因为手中每过一件衣裙,他便会情不自禁地在脑中描摹她穿着的样子……
想得入了神,没发觉她已经睡醒,并从背后轻轻将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