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回方念没有拒绝,她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便也迈进了大门。
她的家,满目疮痍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发堵。这是她懂事后住进来的最好的房子,是哥哥在外打拼用血汗钱挣来的。因日本人的侵略而丧失家和亲人的,她也是其中一个。
手被贺南霄牵着,却还是由她领路,慢慢地走到了哥哥的书房门口。对于这里,方念熟悉,而贺南霄也不陌生。
他与方诚年纪虽不相仿,却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来见方诚,通常都是在这间书房。那日,方诚说要给他说媒,便是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方念,想说话,却又闭了口。
方念松开他的手,走到离书房不远的抱柱后,抬头仰望。刻在这根抱柱上的字被烧得只见上面一半,方念从来就不怎么注意那些刻得龙飞凤舞的字,却很爱躲在这柱子后面与哥哥闹着玩。
玩躲藏游戏的日子总是无忧无虑的,仅有一次,她藏在那后面久久没有出来。
他又沉默地立在那里,让她想起那年冬至的零星小雪打在他军帽上的样子……
他看过来,她便叫他的名字。贺南霄走过去,和她一起站在抱柱后面。
“那日,我便站在这里。听到了你和哥哥的对话。”方念笑着,仿佛在说的是一段好笑的故事,“你拒婚的事,我从来就知道。你十三岁定亲,母亲催你回乡成亲,这些事我统统知道。若不是哥哥嫂子出事,我方念绝不会主动找你。”
说到这里,方念脸上仍是笑着,眼里却已经含了泪。她努力忍着,并继续说道:“今日我来这里,就是想让你亲口再说一遍当初的话。对着我说,让我死心。”
贺南霄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见到了那日藏在抱柱后面的女孩——雪白的面皮上,唯有鼻尖微微泛红,是哭的,也是气的,如同现在一样。
他要怎么让她死心?她不知道,他自己的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没法说话,也不会说话。低了头,将唇凑上去,吻了鼻尖上那一点点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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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
含春的五月,暖风阵阵斜曛。
温着她的,不止渐起的暖风,还有柔软的、干燥的唇。从她热热的鼻尖掠过,下来,落在她的唇上。方才是要逃的,晚了一步,连人都落入他的怀里。现在不止身子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快停住了。
幸好心还是跳的,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那种跳动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感觉又要发起高烧,她快受不住了,微微张嘴想要呼吸。却不知,这样是在诱他更加深入……
箍在她腰上的手将她往上托了一下,扶在她脑后的另一只手滑到她的头发里。她垫起了脚,被他控着,迎合着他慢慢深入的动作。
盘起的长发散了,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发丝、耳垂,还有脖后未被衣领拢住的皮肤。神经绷紧着,每一根仿佛都绷到了极致,然而,即便是这样,它们也仍能清晰感知舌尖被轻吮的力道。温柔得仿佛只有三四分的样子,却叫她逃不脱,任他一点点地攫取……
书房外,挺拔于废墟中的那棵海棠,被风吹落了花瓣。等花落尽,便是绿肥红瘦的夏天了。
夏天,他还没见过她在夏天的样子。当是要比现在还要爱热吧?他记得,那日他伸手撩她湿哒哒的刘海,而她害羞躲开的模样,便不由得在心中笑了一下。他对她的印象,是胆大又机灵的,而只有在与他亲近的时候,她才会有这样可爱的憨羞。
今日自己这样,不知她又会怎样害羞得躲起来。从来就对异性避之不及的他竟第一次有了这种捉弄女孩的想法,可她刚生过病,他到底还是心疼起来。舌尖慢慢放开她的,唇也随着离开。高挺的鼻梁轻轻去蹭她微汗的鼻尖。手仍搂着她的身子,眉眼低垂着,柔声地问她:“就要立夏了,在你屋里添一台电扇,好不好?”
晕眩的感觉还未完全消散,她睁眼,懵懵懂懂地看了他一眼,终于伸手将他推开,“谁要你的电扇!”
她负气般嗔他一句,心还狂跳着,像是怕被发现似的,慌慌忙忙地转身跑开……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方府大门,贺南霄故意落在她后面一段,想让她自己稍缓一缓,也是顾忌有外人在,伤了女孩子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