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羽幸生的样子,他定是能看见上面的符咒。“夏绥绥,我劝你说实话,”他厉声道,“哪怕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私藏禁术符咒的罪名亦够砍掉你全家脑袋。”禁术符咒?我绞尽脑汁地想我和羽幸生有什么共同点,才都可以看见这纸上头画的东西。可惜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而那边少年帝王已是面若寒霜,眼里全是逼人的威慑。“圣上,妾身真的不知这白纸有什么稀罕……”我还想垂死挣扎。“夏绥绥,你当朕是傻子?”他咬牙切齿道,“你三番四次诓骗朕,朕都原谅了你。到今天你还要与我狡辩?你若不知道这上面有什么,会这样折好收在妆奁里?难道你要说,这又是别人害你?”我咽了咽口水:小白兔被害记演了一次也就罢了,再来一次,羽幸生那寥寥无几的同情心恐怕要用尽了。“圣上,妾身该死,这是妾身入宫前在街上捡到的。因为除了妾身,似乎没有章十七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为这寂静的室内笼上一抹化不开的混浊。羽幸生的脸也被湮没在阴翳之中,仿佛被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记忆钳住。而周遭和我于他而言,都不复存在。我跪得双脚发麻,而他始终对我的问题不作应答。再跪下去,我怕自己要当场小产。只能怯生生地发声:“圣上……可以让妾身起来吗?”羽幸生似是大梦初醒,怔怔地看向我。我赶紧咬唇作可怜状。“你起来吧。”他叹息道,“朕权当你说的都是实话,不会再做追究,条件是你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我立刻指天发誓:“妾身绝不会泄漏半个字。”他的眼神中尽是嘲讽:“夏绥绥,你倒是很容易就发誓。你可知道若违背誓言,真的会有天谴?”老娘现在可不就是被天谴着么?不然谁想冒着杀头的风险给当朝皇帝扣绿帽子?若不事成,下场会比被杀头更可怕!羽幸生显然不想与我再啰嗦,起身便出了西眠阁。那张符咒自然也被他带走了。若说他是因为与狐妖一起修炼过,所以可以看见那纸上的画符,难道他就不好奇为什么一直养在深闺的夏绥绥也可以看见吗?他如此肯定我可以看见,又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说明他明明白白知道这背后的缘由。细想下来,这整件事都疑点重重。我有心想让阮儿去问夏守鹤,但又想起答应了羽幸生要守口如瓶。且他这个人比羽幸生还危险百倍,我实在无法估料他的反应。罢了罢了,比起这个,我还有更要紧的任务。当晚东憩阁就闹起来了。羽幸生更衣上了床,掀开被子:“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张口就要唤宫人,被我一把捂住嘴。“圣上!这都怪你!好端端得你跟人家说什么符咒啊狐妖的,妾身一个人实在吓得睡不着觉呀!”他甩开我:“睡不着你让宫女陪着,何必要来扰朕!”我赶紧揪住他的腰带:“宫女都是女的,阳气不足!只有圣上才可让妾身安心!妾身本来搬来清明殿,就是因为被下毒之事惊害,谁知刚搬来,圣上你就告诉我更恐怖可怕的事情,妾身如何睡得着觉!!”“朕看你力气大得很,要真有鬼来寻你,你还能与它大战三百回合!”羽幸生死命抠着我的手指,想夺回腰带。我立刻大哭:“圣上你好端端又提什么鬼!又吓妾身!!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