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那天是刘叔接的,按照舒颜的性格,她会来接的。可是舒颜又有意无意给她透露出来一种她本来想接,最后又没有的信息。等到到家之后,易潇安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从客厅到餐桌旁,白墙上挂了好几幅易潇安之前说过不错或者是喜欢的画。大的小的,近的远的,错落有致地挂在一楼的墙上。这就是她说的,补偿和道歉的礼物?易潇安看着满墙的画,一时间觉得舒颜好像其实也挺幼稚的。不到一个月的假期过得很快,班里不少人选择了报培训班专业集训,有些专注于提高文化课,易潇安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计划,每天除了吃饭的时候基本都在书房里。学校方面她报了两所国内的,同时也开始认真地研究国外的那些学校。人的想法其实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时候所有人都来告诉你,你是错的,你不要这么做,说得越多却让你偏偏更加执守那根心弦。而有时候,只是一个短暂的瞬间,忽然就不那么坚持了。总有不少人给成长下很多定义,尤其是这个年龄段,手机各大软件把监听功能发挥地淋漓尽致,一有空就推送些“成长到底是什么”的软文。易潇安觉得,也许成长,就是不那么坚持了而已。离过年还剩一周,舒颜公司那边基本也都放假了,易潇安从不问她生意上的事儿,舒颜倒是主动说起过一次。好像是那个星屿工作室有点猫腻,在谋划算计着什么,颜艺和谭瑶两边都在盯着。易潇安不知道舒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仍想强调一下,她和谭瑶之间真的只是工作交集?易潇安不能去公司时时刻刻盯着她,也没有要求舒颜保持单身或者报备情感的资格,她说没有,就没有吧。大年二十八那天,易潇安拉着舒颜去了一趟商场。她们每年大年三十都会回舒明朗家过,虽然只是一顿年夜饭,舒颜嘴上没说过,但是无论之前她人在哪,哪怕是轮渡转高铁,三十那天都会准时赶上那顿饭。舒颜怕舒明朗,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但易潇安觉得,比起害怕,舒颜对舒明朗更是一种有些病态苛刻的尊重。舒明朗少年时期白手起家,到现在做到全国数一数二的房地产龙头,他对自己的方方面面有着严苛的、完美的要求。豪门出轨私生子等狗血剧情,在舒家仅有舒颜一个独女的情况下都没有发生。生意上他是行业的龙头,道德人格上他也同样具有模范的表率作用。所以说,舒家唯一可以称为谈资艳闻的,就是舒颜在大四的公开出柜。舒明朗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从那天起,舒颜好像就在用加倍的努力来经营公司,把控舆论,以及在舒家的每一次出席宴会,都会尽她的可能做到最好。无论是处于对舒家的愧疚,还是想通过努力来证明自己,舒颜都把一种东西背负在自己身上,这种背负让她上升的很快,但应该,也很累吧。就像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沈绫的女儿,难免不会带着对沈绫的看法来对她有一些期待或是偏见。舒明朗的女儿会获得很多便利,同样会接受太多目光。易潇安平时鲜少去舒明朗夫妇家,但是每年都会给她们准备新年礼物。不贵重,但都用着心。至少可以是能够让舒明朗夫妇觉得面子上过得去的那种。这次也不例外,两人一大早来到商场,舒颜是完全不需要那种新年衣服的仪式感,易潇安对穿着也没有过多的要求,进了一家看起来布料很舒服的店,易潇安选了一条半身长裙,又选了一件有些韩式的白色长毛衣,米白色的衣服一穿上身就显出清冷的气质和颀长的身形。导购看着穿衣镜前的易潇安,眯着眼睛笑着和舒颜道:“这是您妹妹吧?小姑娘气质真好,是不是学舞蹈的啊?”舒颜看着镜子里像只孔雀的易潇安,点点头:“是学艺术。”“真的,这气质很好。姐姐气质也好,真是一家人。”易潇安点头表示这套可以,舒颜却皱眉:“好看,但是不是有点素了?”易潇安今天只是淡妆,嘴唇也只涂了一层薄薄的变色唇膏,衣服虽然好看,但毕竟还是少女,难免会显得有些过于素净。易潇安一想这身衣服估计是要穿去舒明朗家的,想了一下,指了指旁边一件红色的毛衣:“那要这件吧。”“……”“你是不是更喜欢这件白色?”舒颜又问了一句。易潇安摇摇头:“红色也行。”导购多有眼力劲儿,看着妹妹好像明明更喜欢白色,又不好意思反驳姐姐,这毛衣都是五位数,导购害怕最后一件都卖不出去,刚想打圆场,舒颜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