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厕所,警察劝他,“再忍一下吧,去医院再上。”
“不行,我憋不住了。”
警察只得让司机停下,让他们快去快回,别跑太远。
梁季澄下车的时候拽了拽江冉,“他和我一起去。”
这里的路灯隔着十几米才有一个,除了灯下能照亮的那一小点范围,大部分都是黑的。路边是一片野草丛,两个人走进去,等到确定警察看不见他们了,梁季澄才说了声,“走吧。”
江冉愣住了,“去哪儿?”
“回家,”梁季澄说,“我不去警察局。”
出乎意料,这次江冉没有提出任何疑问,而是安安静静跟在梁季澄身后。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很远,出了草丛又进入一条夹巷,直到听见身后警察追来的脚步声,才匆匆跑起来。只是江冉背受伤了,梁季澄则全身都是伤,跑也跑不了多快,他们在路边找了个半人高的垃圾桶,勉强躲在后面,希望可以不被发现。
等到手电的灯光从他们头顶略过,光亮越来越远,梁季澄才松了口气。
“走吧。”他站起来,准备去拉江冉。
但是江冉没有动,他蹲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全身都在发抖,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江冉…”见他没反应,梁季澄一下急了,连忙跟着蹲下来,“江冉!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过了一会儿江冉才说,有点虚弱,“就是…刚才后背磕到墙了,有点疼。”
“走,我送你去医院。”梁季澄想把人背起来,却被制止了,“我没事阿澄,”江冉声音很轻地说,“真的不用,回家上点药就好了。”
“那好歹去诊所看一下,看看有没有骨折。”
旧厂区附近有一个诊所,开了很多年,平时厂里职工有个头疼脑热都是去那里解决,这会儿里面只有一个年轻医生在值班,正对着六寸的小电视嘎嘎乐。看到这俩人跌跌撞撞进来,恍惚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了,吓得他一个箭步冲出柜台,把人接了过来。
“你们这…什么情况?”
“他后背受伤了,”梁季澄说,“你帮他检查一下。”
医生把江冉扶过去,又瞥了梁季澄一眼,“你没事?”
“没事,我不疼,都是鼻血。”
医生让江冉趴下,等把衣服掀开,在场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