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抓着她的手阻止她出去,看着她眉头皱的紧紧的,嘴角一扬,目光如水,压低了声音调侃,“汐槿如此着紧我,莫不是喜欢上我了?”花汐槿停了几秒不说话,伸出手覆于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她自言自语,“果真是被烧糊涂了,怪不得净说胡话,我去唤军医。”他摇了摇头,压住她的手,温言道,“如今以少战多,军中主帅能稳固军心,我不能暴露我的境况。”花汐槿愣了愣,随即拿开司徒羽压着她的手,转身倒了杯水,喂给他喝下。她从一药瓶中拿出一颗伤药喂他,再端了盆水,用毛巾拧干,敷在他的脸上。而后在他身上盖紧被子,随即在他床边,看着他闭眼。黑夜中,他睁开双眼,看着沉睡在床边的她,目光深沉而隐忍……雄浑静穆的沙漠,偶有几阵沙风卷起。岩风关城墙之上,十台投石器高高耸立,装满碳灰的酒坛整齐堆放在投石器旁,将士们整装而立,双手紧握弓弦一刻不敢松弛,哨塔上的哨兵正拧着眉头紧视着远方。大营内,司徒羽一袭月牙白衣端坐于太师椅上看着桌上地图,身影羸弱,脸色有些苍白。花汐槿一袭白色锦衣安静地立于他身旁。众将身着铠甲,恭恭敬敬地立于案几两排。司徒羽轻咳了一声,继而开口,“霍严将军,东西准备得如何?”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只见霍严行至案前,对司徒羽行了个礼道:“禀司徒羽将军,城墙之上投石器、碳灰坛及火箭皆已就绪,白醋亦已按将军所示倒下。”他想了想,疑问道,“敢问将军,为何要在城门口倒白醋?”司徒羽声音平平,却道出惊人的消息:“昨日城门口的粉末,是来自漠北的一种奇毒,此毒只能附于伤口,与血液融合后方会显出毒性,中毒者体质会越来越虚,直至死亡。”众人顿时大惊失色。他顿了顿,又道:“此毒于依附面上未入人体时,可用白醋清除。若是进入人体,尚未知解药如何。”他声音平淡,在花汐槿听来却是五雷轰顶,旁人不知晓,她却十分明白,为何他要隐瞒受伤的消息。他明知受伤便会中毒,却仍生生为她受了一箭。众将闻言心有余悸,道好在无人受伤,接下来的行动更加万分小心。司徒羽又道:“军中尚有多少人马?敌方又有多少?”霍严眉毛微皱道:“我军人马不足两万。敌军约莫有六万。”司徒羽略微思索后看着众人,表情严肃:“现如今敌我兵力悬殊,而援军又还未至,我等需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方能彻底击败贼寇。霍严听令,命你们带八百弓箭手先行前往城墙之上时刻监视敌方动静,若是对方出现,无论何事,勿轻举妄动,听候师令。”霍严副将应了声:“得令。”便转身退下。司徒羽又道:“孟禾听令,你领军中八千兵马于东门静候,午时一刻一到便出城直杀敌军。记住,时辰未到,绝不可出城!”孟禾行礼后道:“将军,我们不等援军么?”司徒羽淡然道:“尔等出城之际,便是援军到来之时。”孟禾振声道:“得令!”司徒羽又道:“黄平听令,着你携军中所剩兵马于主城门静候,同于午时一刻出城,届时敌军会逐渐往东西两侧移动,你便迎面逼入,而后与东面孟禾将军会和,公共击杀东面贼寇。”黄平道:“得令!”司徒羽咳了一声,话语沉稳,目光坚定:“全军听令,整装待发。”“是。”众将纷纷领命出发。一名约莫而立之年的将领,站在营内未曾移步。他曾经是侯爷司徒闵的暗卫,打小无父无母,被侯爷从人口贩子手中救出,而后培养了很多年,顺利地做了侯爷的暗卫。后来侯爷有了世子,便让他跟着世子。司徒云从小看着司徒羽长大,每次司徒羽出征都会跟随其征战沙场,此次深夜入城未能护世子周全,令其身中邪毒,见司徒羽如今虚弱不堪的样子,此时的他万分自责,心如刀割。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司徒羽,而后看了眼少年装扮的花汐槿,“将军,你身体如此,万万不可……”司徒羽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司徒云,你莫要再说什么。”而后转过头,对着汐槿轻声道:“可想上城墙之上看看?”花汐槿看见往日温润沉稳的他如此虚弱的模样,明白他是死撑着罢了,尽管想阻止他上城墙,却明白战争之中主将的作用。琉璃目旋儿一转,她展颜一笑,明眸皓齿,道:“好啊,小爷许久前就想上战场前线了,上次都是你,让小爷躲在后面,叫小爷连战斗怎么胜利的都不知道。”声音一派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