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宴读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就再也不能释怀。后来过去很久,他才知道,那个人是传说中的薄光年。是鹿溪的发小,也是金融街的神枪手投资人,薄光年。“景宴。”下一秒,薄光年的声音将他陡然拉回现实。“你大半夜把我老婆叫过来,就为了跟她说一句,‘你可以回我身边’。”薄光年微顿,夜风吹动鬓角碎发,他唇角勾起冷漠的笑,“且先不论她有没有这个打算,你当我是死的?”长期居于上位的缘故,他说话很有压迫感。景宴不想跟他正面冲突:“你误会了,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跟她叙叙旧。”鹿溪蹭地睁圆眼:“你刚刚还说要带我走!你这么没担当没责任感,胆小怕事又绿茶,我就算离婚也不敢跟你走啊!”听到“离婚”二字,薄光年身形微顿,捏捏她的手。鹿溪难得看懂了他的电波:可以了,差不多行了。景宴抿唇:“我知道了。”他沉默一下,转头对着鹿溪道:“对不起,大半夜把你叫出来。”鹿溪嘀咕:“你确实对不起我。”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被蚊子咬了。薄光年斜眼扫她一眼,离开之前,提醒景宴:“虽然该说的话小鹿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但是景宴,脑子放清醒一点。”他微顿,不紧不慢地沉声,“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就那么一个瞬间,景宴身形微顿,在他的语气中体会到浓烈的、山雨欲来的威胁。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他真正想说的应该是——“不然我就弄死你。”-今晚非常安静。另一边无事发生,没人知道三个人私下见过面。除了简竹真。她半夜醒过来,发现屋内没人。稍微等了一会儿,景宴才推门回来。他披着一身月色,像是在外面站了很久。简竹真沉默一会儿,问:“你出去了吗?”景宴点头:“我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简竹真其实并不信:“院子里就你一个人吗?”景宴肯定:“就我一个人。”于是简竹真不再问。自从她离开过又回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景宴没说要走,可心思也不知道飘在哪里,他好像始终在游移。“景宴。”好一会儿,简竹真问,“你今天晚上对鹿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景宴想了想,想起来,她要问的应该是那句“如果前任知错了”。“字面意思,我觉得我做错了事。”他平静地解释,“当初跟鹿溪在一起的时候,我骗她,跟她说我没谈过恋爱。不该这样的,我不该骗她。”也许从一开始就坦诚地将什么都告诉鹿溪,universe娱乐夜,简竹真回来找他的时候,他就不会那样慌张,下意识用一个谎言弥补另一个谎。也许他不用做后来的选择,他也可以像今晚鹿溪和薄光年一样,两个人一起走到前任面前,告诉对方:我们很早就结束了,我现在只想跟身边的人在一起。可现在已经没办法重新做选择了。因为一个又一个的选择,人和人的人生差之千里,他只能站在这里。简竹真很怀疑,她在景宴的语气中听不出挽留和遗憾的意思,但他那话又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劲。她问:“就只有这个?”景宴:“就只有这个,我想向她道歉,但私下约她又不太方便,就顺水推舟说一句。”简竹真沉默半晌,说:“景宴,你说过,你最喜欢的人是我。”人不能变吗,人不会变吗?景宴帮她掖好被子,笑笑:“是。”他说,“我最喜欢的人是你。”-翌日清晨,鹿溪的小雷达察觉到薄光年不在床上,就也跟着醒了过来。她蜷在被子里,揉着眼,盯着他收拾东西。“我要先回一趟北城,处理完北城的事情之后,再转道去杭州。”他“啪嗒”扣上行李箱,向她交代行程,“前后可能要将近两周,下一期综艺下周就开拍了,你一个人可以吗?”鹿溪缓慢地眨眨眼:“你安排出差的时候,怎么不问我,一个人可不可以?”“这是上季度就定好的行程。”虽然这问题问得很作,但他还是平静地解释,“我进组之前就通知过导演,他说我俩情况比较特殊,偶尔不在一段时间也没关系。”鹿溪:“他们就是想拍豪门弃妇日常。”薄光年:“嗯。”怎么就这反应,鹿溪不满:“故事里的霸总,为了他们的小娇妻,分分钟都会放弃上亿的case。”薄光年对着镜子整理袖口,头也不回地冷笑:“他们的case才刚刚上亿吗?作者未免太没有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