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立在马厩前,眼睛亮晶晶:“这匹马好像你以前的那匹喔。”十五岁的时候,薄光年生日,曾经收到过一匹来自母亲的小马驹。那匹马一直被养在国外,薄光年很宝贝,只给鹿溪看过。“喜欢吗?”薄光年也觉得这马品相还行,“喜欢的话,可以买回家。”他这次选的是匹小马,很适合女孩子骑。鹿溪摸摸它的鬃毛,迟疑:“但是我记得,你的马不太听话。”薄光年:“有吗?”鹿溪:“有,它的脾气像你一样。”薄光年:“……”他那匹马,大概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缘故,小时候连蹄子清理都是薄光年亲手做,千娇万宠的,被惯得不成样子。每一次给马套马嚼,都不是很顺遂。他连哄带骗,它不情不愿。鹿溪:“你对马,比对我有耐心多了。”薄光年:“……要不要买。”停顿一下,好像是觉得语气太硬了,又补充:“反正家里有场地,可以让它在后院跑。”【反正,家里有场地,可以跑……好家伙我是不是被凡尔赛了?】【谢谢有闪到我,光神家里还缺宠物小马吗,不睡马厩不会跑,但很安静吃得少】【鹿鹿太可爱了,光神对待你还是比对待马有耐心的,女鹅相信我!!】“看你吧,我都行。”鹿溪黏黏糊糊地替他戴好手套,温柔道,“我听你的,老公。”薄光年面无表情,接住她的戏:“行,老婆。”他帮她把马牵出去,停住脚步:“你还记得怎么骑马吗?”鹿溪:“记得。”她的骑马也是她教的。她非常有信心。薄光年点点头:“那我就不跟你一起了。”他将缰绳递给鹿溪,走到马厩另一头,牵出一匹白马:“我骑这个。”山庄的马场是一片广阔的草地,傍晚晚霞铺满天际,淡蓝的天空被熏染出粉紫的色泽。鹿溪其实很久没骑过马,但她踩着脚蹬骑上来,脚下绿草如茵,晚间凉风扑面,她忽然觉得血液里那些躁动的因子,又纷纷重活了过来。鹿溪往前走了两步,高马尾尾端被风吹开,整个人英姿飒爽:“我走前面好不好?”薄光年:“好。”他并未完全跟在她正后方,两个人稍稍错着一点点,仍然是并肩。一红一白两道影子,不疾不徐地往夕阳落下的地方走去。【我死了,这叫什么,神·仙·伴·侣】【导演构图绝了,这背影好有浪迹天涯的感觉啊,指鹿为光不是演员,不能搭cp演古装剧,将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他俩如果生在古代,一定是沉默寡言心机美强惨将军x身娇体软美艳小白花公主,先婚后爱彼此真香那种】【明明是最受宠小公主x京城第一富二代!】鹿溪慢悠悠地走了一会儿,发现马场比她想象中大很多。这会儿大家估计都玩儿累了,周遭也没什么人。她心下一动:“光光,我们比比谁跑得快好不好。”薄光年眼神一紧,皱眉:“不行,你想都不要想。”鹿溪:“你是觉得太危险了吗?”薄光年:“知道还问,我不想英年丧妻。”鹿溪:“……”鹿溪负气,还是偷偷加了点速,跟他错开一匹马的距离。她将马尾辫束高,马靴和长裤包裹出修长的双腿和腰身,从背面看去,整个人虽然小小的,但背脊挺直。气质很好,气场也在。薄光年忽而慢了她半步,天高草莽,夕光将眼前平阔的土地和她的身影合二为一,凝成一幅画卷。他微微眯眼看着,突然想起来了。他这种分不清稗子和稻子的人,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去学了做饭。因为有一年,他外出参加比赛,鹿溪恰巧放暑假,拎着行李箱追在后面跟他一起去,遭遇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出国之前,薄光年父亲和母亲大吵一架——具体的原因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他的父母是真正没有感情,领证之前连面都没怎么见过,两个人三观不合,接受的教育不同,各方面理念也不太一样。除了坐下来谈钱,其他事情,没有一件能谈到一起。吵过架后,母亲就换掉了他身边的助理,给他安插了个新的。新来这位脑子很灵光,独独记不住薄光年不吃冷餐,开赛前两个小时,端上来的仍然是冷盘。薄光年看着带血丝的牛肉,面无表情:“换掉。”助理为难:“现在重做,赛前也来不及了。”薄光年冷淡地擦擦手指:“你可以回国了,记得跟陈女士结一下工资。”说完之后,不管助理瞬间苍白的面色,起身拉住鹿溪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