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咱李小少是个好占便宜的主儿啊。他那间古董铺子你当怎么来的,那全是底下人巴结奉承送到他手里的,要不就是老黄当年送他的小玩意。别人家的铺子都是以货易货,钱货两讫,只李洱的铺子只进不出。从老黄活着就开始积累的物件,积累到现在弄了个不大不小的古董铺。
偏宠他的人多,这便宜一直占不完,他也就狐假虎威,一路这么晃了过来。
白玺在台上致辞结束,就回到自己的席位,瞧见李洱乐不可支,问道,“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李洱很嫌弃地看了白玺一眼,没搭理他。要早知道白玺叫他来就是为了听这些没劲的致辞,他才不会来。
裴婴赶紧站起来给白玺拉开椅子,待白玺坐下了,才开口解释了因果。白少听了也禁不住莞尔。裴婴跟老黄没有过多接触,知道的不多,但白少却了解。
换到当年,喊黄爷,其实多数人心里喊的是一句‘皇爷’。京城里玩字辈的,老黄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能让这位京城的皇爷心甘情愿地服侍六年的人,可想而知,李洱这些年多出名。本身身为李家二子,李洱长得又漂亮,便颇得喜爱。后来皇爷领着人带出了李家,供祖宗一样供着,李洱在京城里简直红得发紫。
白少当时跟老黄接触过不少,对李洱的印象止步于漂亮,脾气坏。漂亮那是真的漂亮,又是被皇爷骄纵宠着的宝贝,骨子里都是贵气。尽管如此,白玺也从没打过李洱的主意,说白了脾气太坏,不好养。皇爷能六年如一日地宠着,换到白玺手里,白玺不抽丫的都算好了。后来去嚷着要包下李洱也是因为白少在赌桌上输了一把被众人起哄逼去的。
李洱抡起菜刀那拼命的架势,白少至今都历历在目。白少低头不经意地扫了眼小拇指,再度莞尔。重情,这是白少当时对李洱下的结论。那时候白玺就在想,如果自己死了,一定是树倒猢狲散,情人们只多抹滴泪,更甚者直接就提着钱财跑了。谁又会在自己死后安静地守着自己呢。
况且,李洱这样一守四年。若是老夫老妻倒也罢了,偏生是两个男人,李洱又这样年轻,老黄过世时,李洱才十八,正是玩性大的时候,就这样收了心,经营一间小铺子,这在当时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要知道,李洱是十八,不是四十八,也不是六十八,每天守着院子,要不就守着铺子,毫无娱乐生活可言,也不是,至少他还喜欢听个戏,听个评书。这种清苦的日子,换个老大爷倒也算惬意,换个青春年少的那简直是禁欲主义!
以至于这些年没人再怀疑过皇爷的眼光,皇爷养出来的人,那才是真性情。就是脾气坏了点儿,不过,白玺摸着下巴瞧着李洱漂亮的脸蛋,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就算做不到当年老黄那样宠,但是愿意真心待李洱。
李洱却是一脸恶寒,在桌子底下踹了白玺一脚,“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地看我,笑得那么荡。”
白玺忙坐正身子,掩嘴轻咳一声道,“走神了。”
这一番对视,看在外人眼里那叫含情脉脉。
尤其是已经走到桌前的赵家老三,走上前来时,见白玺看李洱时那生吞活剥的眼神,赵鑫竟也忍不住一番恶寒。可见白少平素多么重口味,能被他喜欢上,只能说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白玺起了身,寒暄道,“三少,别来无恙啊。”
“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赵鑫随口道,不温不火的。
却一句话戳痛了白玺。要说当年不过是去喊了一声要包下李洱,后来就被外放到边疆历练去了。
要不是这两年白家势大,自家老爷子又升了一级,白玺守边要守到猴年马月了。所以,对当年的事情白玺是心有余恨的。此时被赵鑫故意提起,白玺说不恼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给赵鑫脸色,只能回道,“拖三少的福,我回来了。”
赵鑫这时将目光转向李洱,李洱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见了赵鑫,连招呼都懒得打。
赵鑫也不多在意,心知李洱是被老黄宠坏了,早已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他再次转向白玺道,“我来是替林大少带个话。林大少上飞机前说了,这宴会李洱要是没来,往日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但若是李洱来了——”
21强强相对
赵鑫话锋一转,这下连李洱都紧张起来。
白玺肃杀着一张脸,冷冷道,“他待如何?”
赵鑫笑着说,“白少,我先说好,我不是来砸场的,我就是来带话的。林大少的原话是,李洱来了,你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话里话外都透着嚣张。白玺脸色有些发白,沉沉喝道,“多谢三少带话了!若这次他能让我离开京城,我白玺保证这一生都不再回京!”
“白玺!”李洱站起来阻止道。这话说得太重了,而且这次本就是李洱找白玺帮忙的,要是害了白玺,那他岂不是罪人?
白玺将李洱按回座位上,哄道,“听话坐好,这不关你的事儿,这是我和林月笙之间的恩怨。”
狗屁!
李洱内心嘶嚎道。
四年前白玺被赶出去的时候,李洱还觉得痛快。毕竟白玺当时把他给惹疯了。但后来白玺屡次忏悔,每逢夜里打电话过来哭诉边疆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再加上得知白玺也是被一群人给算计了,李洱已经不怨白玺了。
要是白玺因为自己再被弄回去……李洱烦躁地挥开白玺按着他肩膀的手,没好气地对着赵鑫道,“赵三金,你要么坐下喝酒,要么走人。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你烦不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