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上面钻出结月的脑袋和她的大拇指,语气微妙:“金发打排球超逊男,不要趁机做什么坏事哦。”然后她被千代和鹿岛捂着嘴按下去,唔唔的挣扎声中,千代讪笑着合上门:“请您忘记结月的话吧!总之阿月姐就拜托您了!”“……放心吧。”七海答应完,回过头,与还在笑着的我对视两秒,戳住我的脸。“这种状态被独自丢给另一个男性,就不要这样傻乎乎地笑了。”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我依然坚持抱着他的手,直觉告诉我他并没有因为这种失礼的行为生气,便得寸进尺地往下扒拉他的胳膊,试图把他的手塞进被窝。他好笑地开口:“虽说不同的人发烧的程度都不一样,但是泷岛好像是我见过最别具一格的。”在我堪堪把他的手拽到被子边缘的时候,他的力气增大和我拉锯,我对他大声哼了一声,见他拿起温度计,银白色的端部向着我:“张开嘴,量□□温。”我闭紧嘴巴,把头向枕头里埋,扭动的时候趁机一脚把被子踢开一条小缝,温度略低的空气灌进来,我得意起来。“你已经不是幼稚园的小孩子了,清醒一点。”七海挣脱开我的手,又一次把被子给我盖好,加重语气,“好了,很快就会量好的。”“把头转过来。”他像是幼稚园最严厉的老师批评小孩子一样命令我,“不闹了。”我在枕头里哼哼,他再次说:“来。”病好了之后我要一个星期不理他,怎么可以仗着我身体虚弱就这样对我呢。可是我不敢违抗老师,怕被他罚站或者取消下午茶的小饼干,只好把头扭回来,抿着嘴唇看他,委委屈屈地张开一点点嘴:“啊——”七海的表情闪烁一下,说:“‘啊’是什么……算了,就这样。”体温计贴着我的唇畔碰在我的牙齿上,凉得我下意识打开牙关放行,七海捏着体温计慢慢探进我的口腔,停在舌头上方,见我没有动静,叹着气说:“咬一下。”我听话地咬住。大概为了避免戳痛我,七海的手指捏得很靠前,轻轻触碰到我的嘴唇又收回。他专注地注意着我的表情,我含着体温计,不舒服地看着他发呆,含糊地叫他:“七唔海。”他愣了一下,突然局促地移开视线。“唔唔?”怎么了?我奇怪地发问。因为一个人望着上铺的床板有些孤单,我伸出手想去揪他的领带,把他的目光揪回来。“稍微安分一点啊。”七海像是打地鼠一样捉住我的左手按回来,又把我再次伸出的右手按回来,几次下来干脆按着我的手腕按在枕头上,“别让温度计戳到喉咙了。”我的头歪向左侧,又歪到右侧,感到非常有趣地蹭了蹭他的手腕,把头摆正开心地笑:“七咳咳咳。”刚说出没几秒的话立刻应验了。七海眼疾手快地捞出来温度计,我猛地坐起来捂着喉咙咳嗽,他举起手眼看要落在我头上,却又硬生生地憋住,掀起被子把我围好,冷酷道:“在这里一动也不要动。”我点点头。“383,有点严重,不要再折腾了。”我在他低头时,伸长脖子想半跪起身去看他,被他皱眉扫了一眼,垂头丧气坐回去,裹好自己。“我去帮你接点水,你别乱动,小心撞到头。”我再次点点头。七海站起来向四周张望,目光最终定格在开水壶上,见他走过去,我迅速把脚翘出床沿,正想踩在地上找拖鞋,一抬头看到他停在半路,恐吓我:“坐好回去。”好吧。我收回了脚,鸭子坐在床上。……然后在他打开开水壶,房间里被咕噜噜的声音覆盖时,飞快瞄准拖鞋的位置,半披半拖着被子走到他身后,捏住他后背的深蓝色衬衫布料。想再蹭蹭,也许会很凉快。但是七海表情会很可怕,所以我努力憋住了。七海的肩膀收紧又放松,转身神情复杂地看着站立时摇摇晃晃的我,眉头紧皱:“这样子走路会摔倒的。”我点点头,食指和中指分开,踮脚戳住他两侧的眉毛,歪头笑:“不会摔倒的。”发烧让我的呼吸频率有点高,我小口呼吸着安慰他:“所以不要担心呀。”“如果你安安生生地躺回去我就不会这么担心了。”虽然七海这么说,但是他看上去要笑不笑的,我看了半天,第一次理解他这种带着奇异慌乱的表情。我固执地和他并排站在开水壶前,把被子挤到我们两人中间,一起盯着水沸腾的声音。“只是发烧。”我的脸颊贴着被子,“不会离开的,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