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摆摆手,小小年纪力气这么恐怖,脾气还不好,长大后哪个姑娘受得了啊!心中暗暗吐槽,沈容还是认真地替阿昭把脉,面色渐渐凝重,魏静舒瞧着心中一紧。沈容又让阿昭张口嘴,细细瞧着,眉头拧着。“沈大夫,阿昭?阿昭无事吧?”魏静舒紧张地问着。沈容正在开方子,方子写得龙飞凤舞的,他摇了摇头,瞧得魏静舒更不安了。见小姑娘担心的模样,沈容差点又忍不住平日里养成的臭毛病想调笑两句,手腕隐隐传来的痛把那股恶趣味给压了下去,难得有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道:“这小孩能活到现在,一定是个奇迹。”真是命硬的,连阎王爷都不敢收。“等等!”魏静舒捂住阿昭的耳朵,出声阻止沈容接下来的话,她也不知道阿昭能不能听得懂,但他过去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所以,无论阿昭能不能听懂,魏静舒都不希望阿昭听到。魏静舒让阿昭跟着锦云到屋里间,等看不到阿昭的身影了,她才让沈容继续说下去。沈容推测说阿昭应是刚出生就被灌了猛药,好几种剧毒混在一起,药性猛烈,幸好有人及时发现了,喂了解药,但那么多药虽然没有把他毒死,却伤了喉咙,长大后可能又误食了各种草药,包括有毒的和没毒。魏静舒听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也许阿昭刚落地还来不及啼哭,就被灌了药,要致他于死地。魏静舒是服毒自尽的,她知道毒药入喉,灼烧喉咙有多难受,她知道毒药胃里发挥药效,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被撕扯有多难受。成年的她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婴孩。魏家老夫人送沈容出去,沈容不着痕迹地向老夫人打探阿昭的情况,魏家老夫人是多么精明的人,四两拨千斤地回着沈容,沈容要的信息半点都没要的。内宅后院,杨严不便进入,便在前厅等着,见到沈容出来了,有些着急。沈容走在魏家老夫人身后一步,轻轻地冲杨严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魏家老夫人让下人递上厚重的酬金,对沈容表示感谢后,就派管家送送沈容和杨严。出了魏家,杨严迫不及待地问沈容,沈容停下脚步,认真地点了点头,见这大黑炭着急的模样,心中爽快,把装着酬金的袋子掂了掂,认真地道:“魏家老夫人果真大方!”杨严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气得差点就要动手了。沈容见好就收,这可不是关中,人生地不熟的,他被杨严打死都没人收尸,他看见要开始营业的花姐向他抛媚眼,笑眯眯道:“魏家老夫人不简单啊!”“你这不是废话吗?”杨严急得翻白眼。他们到漳州能联系的线人都断了,之前能查到消息的地方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想着从仆从嘴里探出消息,也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若不是亮明了身份,魏家老夫人恐怕连他们的面都不会见。回到客栈,杨严关好门窗,问道:“那孩子见到了?”沈容点了点头。“能确定?”“当年我师父亲自配的解药,我亲自熬的,亲自喂的,这脉像我还能摸不出了吗?”杨严面色一喜那他们就是找到人了,随即又皱起眉道:“依今日看来,魏家老夫人不会轻易交人的!”沈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摇摇头笑眯眯道:“若是不肯交,就不会见我们喽!”阿昭端坐在案几上,目光放空。魏静舒走进去,捡起飘落在地上纸,纸上写大大的魏静舒三字,她拿着纸,慢慢走到阿昭身边,瞧见铺在案几上的宣纸写了满满的她的名字。“阿昭。”魏静舒轻轻唤着阿昭。阿昭转过脸,魏静舒从阿昭的眼睛看到强烈地不安。魏静舒的手放到自己的喉咙处,再放到阿昭的喉咙处,她的指腹感受滚烫的颤栗感。阿昭盯着魏静舒,她的指尖下是他的命门,如果她的指甲有他从前的那么长那么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他命。魏静舒也盯着阿昭,慢慢地道:“阿昭,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声音了。”故人她没有不要他,还说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声音。“阿昭,以后,想笑,我陪你一起笑,想哭,我陪你一起哭,你想心里想什么,我都可以替你说出来!”阿昭看着魏静舒,嘴唇嗫喏了两下,鼻尖酸涩,一把抱住魏静舒。次日,沈容和杨严再次登门。两人禀明来意后就站在堂中,沈容笑眯眯的,杨严倒是真的尊敬老夫人,就是看上去凶神恶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