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沐川一顿,确实如此。
感受到他的迟疑,温镜初才转过脸,清秀的脸庞上写满了倔强的脆弱。
“我在温家被教养了这么多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自然清楚。现在恐怕所有人都在怀疑我、看我笑话,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对我有什么意义吗?”
温沐川说不出话来,眼中流露出心疼。
温镜初立刻加一把火,眼含泪水地抓住他的袖子:“别人都怀疑我,我不害怕,但如果连你也怀疑我,那我……那我……”
说着,情绪过于激动的他一下子晕了过去。
温沐川赶紧抱住他,命令下人把医生找过来。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温家别墅里的人来来往往,灯火通明。
只有鹿晨,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床上,抱着温时予的手臂睡得贼香。
温时予漆黑的眼珠淡漠地盯着天花板,只觉得一切宛如闹剧般可笑。他不想去应付这些人,却已经成为了剧中的一个演员。
“温时予……”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转过头,原来是鹿晨在说梦话。
“大笨蛋!”
温时予脸上的冷凝褪去,浮上些许笑容,伸出手想要碰触鹿晨宛如天使般的脸,又停留在半空。
他的手太粗糙了,不过睡觉都不忘说他的坏话,还真是令人无奈。
第二天一大早,温夫人就来了,送过来的还有一束黄玫瑰,在阳光下美不胜收。
温夫人亲自把花摆好,笑着说:“屋里有些花花草草,总是显得生机勃勃些。”
温时予看了一眼,点点头,态度很是温顺。
可他越是平静,温夫人就越是心里没底,但为了温镜初,也只能咬牙开口。
“时予啊,你刚来家里,有些情况可能一时难以转变。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妈妈的孩子,也是温家的少爷。”
“镜初这个孩子,从小就乖巧,比起沐川,更多的时候都陪伴在我身边,让我收获了很多快乐。”
“现在你回来了,对他的冲击肯定是有的。他年纪小,身体也不好,有时候做事顾虑不周全,还请你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别跟他多计较。”
说着,竟是要弯下腰来。
温时予冷眼看着,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虽然从一开始他也没有任何期待父爱母爱,但温夫人的做法依旧令他不齿。
明明是温镜初做错了事,可他却得到了父母兄长的包容,承担罪过的人反而成了他,简直太可笑了。
人心都是偏的,既然温夫人已经认定,那他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除了接受,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想到这,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中如同被大石头压住,让他喘不上气来。
鹿晨还没完全睡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在身体比理智动得更快,在温夫人要弯下腰时,一个箭步冲过去,扶起了她。
“伯母,您这是要干什么?镜初少爷做了什么事,需要您行这么大的礼为他道歉。您别担心,说出来就好。时予向来明事理,绝对不会为难他。”
这话堵得温夫人再不敢动,否则岂不是坐实了温镜初做了天大的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