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程谨言跪坐在那,好一会突然崩溃般的啜泣出声,语无伦次的说:“可是我也爱你啊,我、我明明也……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展凝听说这个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她刚找到工作,因为只有一个身份证,没有过硬的学历做支撑,可供选择的职位非常之少,她本想靠自己的手艺去找一份跟服装相关的工作,后又怕程谨言摸着这条线索过来只能放弃,最后在一家小私企做了一名仓管。午后闲聊,几人围一圈在抱怨物价疯长的时候,话题莫名其妙转了过去。说起这事的是个中年男人,老家在那个小岛上,七旬老母病了过去照料,一个月前他也登上了那班船,他亲眼见着那个小姑娘跳了下去。大老爷们摇头:“不是我说,那场面见了还是挺吓人的。”他一指边上悠闲嗑瓜子的妇人,“你见过一心想死的人的脸吗?”“啊呸!”妇人笑骂了句,“你他妈少咒我见死人啊!”旁边有人跟着笑起来:“哪个神经病吃饱撑着会天天想死。”“老陈就是不会说话。”男人对这一顿埋汰也不计较,乐呵呵的径自在那说:“我本来也不见得会看仔细,不巧那姑娘就离我不远,长得也眉清目秀挺好看,跟着就多看了几眼。”话说着他目光往展凝脸上一溜,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说:“一点不夸张,就谢玲这个模样,一张脸长得□□不离十。”听着的妇女张嘴又帮着展凝炮轰过去:“说你不会说话还真不会说话了,拿人小姑娘去跟死人比,我看你脑子都被烟灰堵死了。”男人在那叫屈:“哎你们这帮妇女真是的,我也就这么一说。”“这哪能乱说的,多晦气。”“行行行,大姐们我错了。”这天下午展凝上洗手间出来正巧见着这个老陈在角落抽烟偷懒,想起前头说的那事,展凝过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又确认了一番。从对方口中套出了时间和班次,展凝便基本确定了心中猜测。她真没想到谢玲会选择跳海,这完全是预料之外的事情,不过回想起她当日的状态似乎也有迹可循。展凝刚从别墅逃出来的那会有给展铭扬发过消息,主要是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提个一句,发完她就把那手机给扔了。但现在中间情况有变,她也不知道家里人是个什么情况了,万一真以为她挂了一个心急折腾出病来就麻烦了。展凝思忖了很久,最终还是给展铭扬去了一条消息:“安好,勿念,勿回。”她不知道那小子的脑子能不能扛住这么大的几个急转,只求人别太激动以至于让程谨言察觉到什么。好在几天过去都安安静静,没出什么事情。日月交替,季节轮转。展凝顶着一个平头爬上货车,跟着司机去物流那边点货。司机前几天刚跑完长途,车上一落着一本杂志,展凝一边跟人闲扯,一边拿起来随手翻着。杂志是上个月的,挤在车厢旮旯里堆灰,封面人物端正的脸都扭曲到变形。展凝弹掉上面被夹死的蚊子,目光一错跟这一板块的标题对了个正着。程氏变天,谁会是下一个商业之王?展凝倏地拧起眉,仔细翻阅起来,简而言之是程氏领导人在这一年间不断抛售持有的程氏股份,并将名下资产不断清空,谁都不知道他此举为的是什么。截止上月末,程氏领导人已彻底离开程氏总部,具体去向未知。也就是说,当初跺一跺脚就能让业内余震三天的程氏已经彻底易主了。展凝喃喃自语:“那是不是证明我可以回去了?”“嗯?”在那歪着调子哼了一路戏曲的司机说,“你说啥?”“小扬?”已经是晚上,展凝盘腿坐在出租屋的床上,给展铭扬去了电话。这个电话隔了一年多的时间,展凝心中忍不住的激动和有种说不清的怯意。电话接通的很快,但那边始终没声音。展凝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松了一些,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自己几乎只有基本功能的直板手机。“展铭扬?”她又叫了声。有隐约的呼吸声,对方似乎极力压抑着翻腾的情绪,好半晌展铭扬抖着声音说:“姐,我想你了。”就这么几个字砸的展凝蓦然红了眼眶,一年多的担心受怕丝丝缕缕的浮了上来。在被逼无奈而逃离的情况下,对家人的思念是成倍增长的,虽然成人后展凝大部分时间都独居在外,但跟二老的联系并不少。“爸妈好不好?”展凝清了下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