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程谨言的美貌而给出反应的大人或小孩实在太多,容不得展铭扬有分毫的逃避。哪怕不甘,他也依旧诚实的点了点头,“是比我帅一点点。”“你哪找的这么好看的朋友?改天给姐姐我也找一个回来。”“那是我爸爸领回来的。”“你爸爸?”孙婉转向展凝,口吐狂言:“怎么?你家新加入一个儿子?”“得了,我爸领导的孩子,暂时在我家住段时间。”展凝把孙婉自眼前扒拉开,冲远处的程谨言招了招手,“走了嘿,你杵那干嘛呢?”程谨言迟疑了下,终于走了过来,目光在展家姐弟上一遛,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去牵着展凝,又因对方双手都搭在展铭扬身上而不得不止住。孙婉跳到程谨言跟前,抬手将他的帽子摘了,歪头仔细的瞧着小孩,笑道:“这孩子长得跟娃娃一样,喂,叫我声姐姐。”程谨言冷着一张脸没反应,稍稍拧起的眉隐约带出了不悦。孙婉没当回事,继续再接再厉,“你叫我声呗,给你买冰淇淋吃。”程谨言嗤了声,转开了视线,将鄙夷这个词很好的甩在了孙婉脸上。“……”孙婉:“现在小孩都这么拽?!”展凝劈手从她手里拿过帽子,紧接着扔回程谨言脑袋上,“走了走了,你没事招惹他干嘛,哪天咬死你。”“哇,他还咬人啊?”“白痴!”程谨言将歪了的帽子扶正,微微抬眼看过去,前面几人已经走出几步。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我才不咬人呢。”正式开学第一天第一节课是数学,教数学的正巧就是班主任。班主任很年轻,大学刚毕业,他们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人看过去斯斯文文,脾气却相当的暴躁。这暴躁体现在上课铃一打,展凝和孙婉就被他给拎出去甩到了走廊上,教室前后门一边一个的当门神。究其原因则是前一天发生的小矛盾,一次卫生打扫演变出来的结果。展凝也是纳了闷了,又不是小学一年级,还是个男生,怎么就会因为这么点事就跑去告状?告状也就算了,就因为这么点事居然就被这半大的班主任给丢外面罚站?展凝的苍老灵魂都不禁颤了颤。而孙婉则直接给这一出荒唐遭遇丢下一个总结,“点背!”好吧,展凝觉得她总结的实在太到位了。整个班基本都是不认识的,加上头天就倒了这么个血霉,以至于站了一节课结束时进教室,展凝对着周边各异的目光有些尴尬。熬了一天后终于到了傍晚放学。上学挤公交这事对以前的展家姐弟来说是家常便饭,稍稍错开一下时间也不至于挤的太不堪入目,但对现在的展凝来说真的已经太久远了,她一点都不想受这份罪。正好又有那么一个小祖宗在,展凝发挥了一下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在李知心见鬼一样的表情下稀里糊涂的给她们找了一辆小黄包,每天上午送一趟。只是傍晚拖着两个小跟班回家则依旧是展凝一个人的责任。孙婉说:“小小年纪也不容易啊,提前就开始过起了老妈子生活,还一带就两,你弟也就算了,软萌软萌听话的跟只小猫似得,另一个怎么看都不好惹啊,这是要你来搞定他,还是他来搞定你?”“搞笑,你看我那样子是他能搞的定的?”“别逗了,说的来你多牛逼似得,还不就一怂货,你也就……嗷,要死啊!”孙婉捂着屁、股蹦了下,转而嘻嘻哈哈的去揪展凝的长马尾。一路吵吵闹闹的到了小学门口,照例领到了人,去公交车站等车。因为展铭扬跟孙婉颇有交情,这主要归功于孙婉那不成熟的脑子,跟差了五岁的人可以非常愉快的玩到一块,由此一见面孙婉自觉的把展铭扬给牵上了。这间接导致了一人领一个萝卜头的局面,展凝领的还是个她不怎么待见的萝卜头。前面两人大手牵小手画面美好的好似冬日暖阳,展凝跟程谨言则相隔了快一米的距离,紧紧巴巴别别扭扭的宛如小孩刚被她揍了一顿。上车的台阶高,孙婉一把抱起展铭扬溜了上去。程谨言就没这么好福气了,可能背的书包也有些分量,脚一撑愣是留在了原地,他吃力又试了几次,持续徒劳。车上司机看不过去了:“哎我说,你这做姐姐的怎么回事,怎么看猴戏似得一动不动,倒是拎一把呀!”“……”程谨言也扭头跟着看过来,一张白净的小脸绷着,嘴角微微往下耷拉,乌黑的双眸中却露出了点点隐忍的祈求,这么轻轻一组合直接显现了专属于孩童的委屈和可怜,而成人对此表现出来的不忍又是翻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