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祖母见沈晏之提起秦归晚就寒了脸,话里话外没有任何袒护她的意思,心里顿时熨帖不少,催促沈晏之快回去陪贺妙心。
早点诞下子嗣,为沈家开枝散叶才是正道。
沈晏之并没听劝,“祖母,您受惊昏厥,这才刚醒,孙儿怎可如此离开。”
“孙儿在这里陪着您,待到伺候您喝了药,再回去也不迟。”
这番话有理有据,沈老祖母一时无法反驳。
只能任由沈晏之在这里待着。
沈晏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沈老祖母聊起沈家这几年发生的事。
说了一会,仆妇端着药碗进来了,沈晏之亲自伺候沈老祖母喝了药。
刚喝完,有奴仆来报:靖海侯回来后,见顾濯缨脸上被打的青紫一片,正在迷醉大睡,问清楚情况后,确认顾濯缨只受了皮外伤,并无大碍,便安排人把顾濯缨送回府了。
还说顾濯缨酒后失格,闹出点笑话,不是什么大事。
说到底,都是沈晏之院中的奴仆无能,让外人闯了进去。
他已经安排管家明日就把这些奴仆都换了,并且叮嘱府里奴仆,谁也不准把此事外传。
沈晏之蓦然沉默下来,低垂着眼睛,看不清脸,只周身氤氲着低沉的情绪。
沈老祖母轻抚太阳穴,头疼欲裂。
靖海侯明显是怕得罪长公主,不准备为沈晏之讨说法,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屋里安静到诡谲。
沈晏之陡然轻笑:“叔父说的对,是孙儿院里的奴仆无用,让顾世子闯了进去。”
这声轻笑,如一只巨手,攥的沈老祖母心口发紧。
她知道沈晏之不满靖海侯的处理办法,却不打算为此多说,只是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珩儿,明日你自己挑选一些合适的奴仆换上,以后守好院子。那顾世子和长公主都是刁蛮难缠之主,你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言罢,连道困倦。
沈晏之不再多语,叮嘱几句便回去了。
行至半路,顿足回首,眯眼望向沈老祖母的院子方向,薄唇紧抿,十指紧握,目光逐渐阴戾。
大房全部出事,为了沈家,只能让二房继承爵位。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事。
沈老祖母一直偏心二房,对大房之事当真从未怀疑过?
还是,她也是推波助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