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说笑呢……怎么会?”
周律野啧了一声,不屑评价道,
“你太迟钝。”
“……是。”
眼看着车子彻底开走,临月便走回玄关处,将牌子再次翻转回原样。
阿婆希望他能把店照顾好,希望他能把这些无家可归的小猫照顾好,更希望他还能把自己照顾好。
他白日里实在不爱动弹,可是为了完成阿婆的愿望,那他晚上看店应该也是一样的。
墙上有自助的牌子,他只要负责指一下就可以,然后对着监控数进来的人以及这个会发光的砖头上的横条。
一个横条代表一个人,砖头偶尔还会来一句什么“道长”什么“圆”。
这里应该待不了多久,阿婆远在外地的孩子马上就会回来接手,再加上那个人的原因,他得快点离开了。
临月低头数着横条,果然不出所料,这亮砖头上只有一个记录,还是刚才那个人留下的。
他用手推开那块碍眼的东西,顺便关掉店内的监控,眨眼间凭空消失,直到桌下慢慢探出个猫猫头。
金棕色的长毛还带着点没暗下去的余辉,临月爬到店内最高的猫爬架上,一点一点舔着毛。
身上的伤还没彻底好全,再加上今夜有雨,化成原形后更方便自己忍耐隐隐作痛的后腿。
那股熟悉的气味在店内挥之不去,临月将头扎在躲避屋里,他听着外面的雨声,轻轻晃了下尾巴。
脏脏猫
“逆贼,不想死的话现在就离开狸妖族,不然休怪本尊无情!”
上了年纪的长老一身白袍,他提剑指向浑身鲜血淋漓,险些入魔的少年郎。
临月慢条斯理地拭去唇上的血,他突然回过头,看了眼殿下大片大片的尸体。
“怎么,你怕了?”
长老听见这话,只顾着低头睨视他,眼里全是道貌岸然的怜悯。
“你已是强弩之末,再作乱下去不过难逃一死,听本尊所劝,放下法器。”
临月看见他这副嘴脸就想笑,他懒得再装,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
“说起来我还得喊你一声爹,也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认出我这个儿子。”
他的眼睛逐渐变得血红,提剑就往上冲,
“伪君子,骗我老实本分待在底层度日,骗我会善待我娘亲,骗我只要听话就让我见她。”
“我这人,最为记仇,弑父弑兄又如何,你们也配!”
族内所有长老早已聚在此地,而临月本身就没想过要活。
他忍气吞声几百年,怎样伏低做小都没用,好啊,既然如此,那就都去死吧,全去给他娘陪葬。
临月知道自己悟性高,这人要求自己待在底层,他便默默藏拙度日,现在倒好,所有枷锁和牵挂原来都是形同虚设,那他还什么必要继续装下去?
不过是烂命一条,为阿娘报仇雪恨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