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疮而已。”他把手放在衣兜里插着。“不行!今天才初六,没开学没上班呢,我看新闻上说地铁站挤爆啦!你这么矮这么瘦弱去凑什么热闹,小心被人挤成饼。”楼珹心里是很想送他过去的,因为确实离得很近,但他摩托车不载人这个规矩……从来没有破例过。连岳筠有次想坐他的车,楼珹不敢说不行,只说“危险”,然后就不让岳筠坐他的车,爱护得不得了。摩托是他的老婆,别说坐他的车了,碰都不让人碰的,谁碰一下他跟谁急。他犹豫不决了半天,坐在摩托车上没有动。丁雪润看他也不说话,就跟他挥手说再见:“楼珹,我得赶紧过去了。”“站住。”楼珹轰了下油门,“你回来。”丁雪润回头,看见楼珹满脸认真地在纠结,最后,他仿佛下了一个特别重大的决定,咬着牙说:“你在这儿等着啊,我回去换个摩托车。”他现在骑的这一辆红色vagta,是他的新欢,被誉为两轮的法拉利。而他车库里还有一些排量小的,250的摩托,是专门买来参加crrc赛事的摩托,他不是那么地爱惜,但也从没让人碰过。楼珹反复说服自己:“十万块的川崎而已,它还不配做我的老婆!润润坐就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就这一次……”他骑着车回去,大概五分钟又换了一辆没有那么拉风,但在路人眼里依旧酷炫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黑色川崎出来。楼珹在丁雪润面前停下车,长腿微曲伫立在地上,他把自己的摩托车头盔递给丁雪润:“骑车的时候很冷的,你戴上。”“那你怎么办?”“哥看起来像是怕冷的人吗?”楼珹一扬下巴,往前面坐了点,给丁雪润空出一个座,“上来。”他跨坐上车的时候,楼珹特别紧张,丁雪润在小区快递收发处拿了快递上去,都是他给向日葵家园那些孩子买的一些益智玩具。他还带了自己做的糖,院长见到他非常高兴,说:“孩子们都想你了。”丁雪润是这么多来家园里帮忙的热心人当中,来得最稳定的。最让院长觉得惊喜的是,这孩子会读唇语,还会打手语,十分熟练,而且善解人意。整个残障中心大概四五十人,一半多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剩下的大部分是老人。坐在外面对着窗户,也不说话。而家园的护工都是中年妇女,人不多,得忙四五十号人的吃喝拉撒。整个家园就院长一个人有点文化,教孩子们学拼音。丁雪润便手把手教他们剪纸,用的是最安全的剪纸剪刀,时间过得很快。晚上七点左右,他从向日葵家园出去。楼珹在小区外面等他,他跨坐在摩托车上,俯着身体在玩手机。天色已暗,路灯昏黄,打在他脸上光影斑驳。他在网上搜了一下清泉路这家残障人士家园,的确有这么个地方,不过很老旧了,网上也查不到什么信息。楼珹百无聊赖地等着丁雪润,一侧头,就看见他走过来了。他立马坐直了,拿了个头盔给他:“晚上降温,我专门给你拿来的,喏,还有手套,你的手套看着挺旧了,还保暖吗?”丁雪润先把头盔戴上了,略一犹豫把手套也摘了,放在了书包隔层里,嘴里道:“保暖,我戴了很多年了。是我妈妈给我织的。”他妈妈不容易找工作,丁兆文舍不得她出去工作,然而她坚持要出去,认为自己需要融入社会。正好他们市里有一家愿意招聋哑员工的餐厅,结果工作不久,就因为一张过于漂亮的脸蛋惹上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