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同学,还是你同桌,你怎么不给我买?”“为了个苹果,至于吗?”丁雪润几乎能听见楼珹的心跳声,到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急了,不疾不徐地在他肩膀上撑了一下,起了身,“你想吃?你我去水果店给你买。”他双手放在楼珹肩膀上,略弯着腰,目光清澈地注视着楼珹。楼珹本来没什么想法的,一下接触到他的眼神就慌了神。丁雪润离他太近了,而且眼睛太好看了,目光那么地专注,看起来……就好像要亲自己一样。丁雪润午睡前涂了唇膏,他很讨厌冬天干燥的感觉,很多女孩子都不注意的细节,他却很注意,嘴唇一点不干,很红润。楼珹盯着出神,觉得小丁的嘴巴看起来很软的样子。正当楼珹心猿意马的工夫,宿舍门忽然被人敲响了。丁雪润仿佛知道是谁,直起身,在楼珹头上拍了两下:“我不能迟到,你等下记得把眼镜给我带来。”楼珹愣愣地“嗯”了声,在丁雪润开门后,他看见了门外站着的人是谁后,登时怒气上涌。居然是陈治邦那个贱人!!!他居然来找丁雪润一起去教室!还要不要脸了!陈治邦看见他也是脸色微变。楼珹赶紧爬起来,慌忙收拾一通,追出去时,这两个人都走远了。他腿长,跑得快一些,等他进教室时,居然没看见丁雪润和陈治邦——也不知道他们走的哪条路。上课铃响,丁雪润跟陈治邦才踩着点冲进了教室。丁雪润坐下时还在喘气,书还没拿出来,就被楼珹抓住一只胳膊盘问:“你怎么跟陈治邦那傻逼一块走?你知不知道傻逼也是会传染的?”“我平时都一个人去教室,他来叫我,正好就一起去了。”丁雪润说着,忽然塞了个什么在楼珹手里。楼珹低头一看,是个红苹果,就像此刻丁雪润的脸一般红的红苹果。“水果店那种包装好的,都卖光的,我就给你挑了个好看的。”丁雪润解释了句。楼珹心里一暖,感觉也不是那么生气了,把眼镜放在他桌上道:“那陈治邦干嘛跟着你?他跟你说什么了?”丁雪润戴上眼镜,拿出了课本,翻到正在讲的那一课,头也不抬地道:“他让我们不要在一起。”“!”楼珹差点拍桌而起,反应过来就抄起一枚橡皮擦砸过去。他是神投手,一砸一个准,陈治邦痛呼一声,摸着后脑勺往后面看。丁雪润瞥了他一眼:“你干什么打别人?”“他多管闲事。”楼珹有点无措,拿着苹果脸有点红,原来……别人是这样看待他跟小丁纯洁的友谊的。作者有话要说:楼珹:谁、谁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不要脸……别人学校元旦放三天,六中只放一天半,因为今天是周末,本该放假却被要求补课。别人学校跨年夜要搞活动,开音乐会,而等待六中学子的只有如同漫天雪飞的试卷,毕竟马上要考试了,跟着又是期末考——他们根本没时间玩乐。老窦说:“知道你们都想放松,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等你们高考了,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想怎么放松怎么放松。”“好了,放学,大家元旦节快乐。”丁雪润背着书包出去,打算吃份扬州炒饭就回宿舍写作业。而校外的炒饭比校内的便宜、而且更好吃。他刚准备过马路,面前就横了一辆黑色路虎,冲他“嘟嘟”叫了两声。后座车窗摇下来,露出楼珹戴着黑色墨镜的脸庞,他从内里推开车门:“上车。”“哎呀,”副驾驶座坐的是楼珹的小弟猪崽,他看见丁雪润有点意外,“珹哥,丁学霸也去?”楼珹“嗯”了声,丁雪润问:“去哪?”“先上来再说,挡着人过马路了。”楼珹伸手一拽,把丁雪润强硬地拉上了车,他力气很大,加上丁雪润无意挣扎,几秒就上了车。车上坐着四个人,开车的丁雪润也知道,似乎叫李东,那张饭卡的主人。他还看见车后座还挤了一个很壮实的大块头,是大光头,他抱着车上的抱枕在呼呼大睡,占据了后座很大的空间。所以丁雪润只能紧紧挨着楼珹。楼珹把车门关上:“下午给你发消息不回,打电话关机,忙?”“做题,手机没电了。”楼珹这个学生,就是该听放假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去学校,今天本来就是周末,他认为学校是非法补课,所以翘课翘得正大光明,觉得自己很合法。车子发动。“你们去哪儿?”丁雪润又问了一遍。楼珹说:“去听三中举办的音乐会,去不去?很好玩的。”“是啊是啊,”猪崽附和,“开放得出乎你的想象,简直不像是高中生,学什么韩国女团跳舞啊,美女特别多。”三中是一所跟六中学习氛围完全不同的高中,这所学校升学率很高,以艺考生闻名,全校有一大半都是艺术的。正因为此,学风很不一样,六中的女生素面朝天,三中的女生个个都要化妆,连校服颜值都比其他学校高。丁雪润对“美女”,完全没有兴趣,一听也摇头:“算了,我就是出来吃个饭,作业还多,你们放我下车吧,我回学校好了。”“回什么回,写什么作业,你成绩这么好了,写不写都一样吧?”猪崽立刻道:“当然不一样了,珹哥你不学习,所以不知道,学霸的背后都隐藏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努力。你可以不写作业,丁学霸不可以。”楼珹一巴掌就从后面招呼过去,打在他的脑门上:“学霸还没说话呢,有你小子什么事?不学无术的文盲。”全年级排名三百的猪崽:“……”楼珹面对丁雪润,又变了一个态度,语气放软:“明天来我家写?你写作业快,一会儿不就写完了,今天带你去玩。”丁雪润犹豫了下,楼珹又凑近一些道:“你想回去,那肯定不能让你走回去,得把你送回去是不是?”“好吧。”丁雪润妥协了,但他被楼珹压着,几乎整个身体都贴着车门了。“楼珹……你挤到我了。”虽说是大suv,但后座就这么点大,大光头杜畤特别壮,楼珹也是大块头,这么一挤,丁雪润是真有点坐不下,而且挤得有点喘不过气了。楼珹赶紧道歉:“都怪杜畤,他像猪一样。”说着,他抬腿踢了大光头一脚,“起开,你他妈占这么大面积做什么,我们小丁都没地儿了。”杜畤似乎从睡梦中惊醒了一下,头跟着抬起来,可眼睛都没睁开,脑袋就歪着垂了下去,张开的嘴角泄出口水,果真一副猪样。楼珹看见了,恶心得全身发麻,赶紧朝丁雪润那边一躲。想把杜畤这个流口水的脏东西给踢下车,但又不愿意碰他;想离他远一些,可旁边就是丁雪润——丁雪润还被他挤得没空间了。楼珹左右为难不过两秒,就下了一个决定:“小丁,你坐我腿上来,我抱着你,行不行?”“来来来,把书包丢前面去,你坐我腿上刚好。”楼珹不等他说好或不好,便不由分说扒下他的书包,丢给前座的猪崽。他长臂伸到丁雪润后腰处,两只手臂揽着他的瘦得摸得到骨头的腰,一把将他给抱到了腿上来。丁雪润一下坐在高处,头离车顶非常近,他特别不适应,他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坐车,他父母才这样抱过他,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前座的两个人,都诧异地看了他们好几眼。楼珹的洁癖,大家都知道。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洁癖,但也挺讲究的,他觉得男生身上都有汗臭味,比方说他们几个,挨得近了点,没洗澡楼珹都能闻出来,很嫌弃地让你离他远点。比方说一起出去吃饭,楼珹必须要公筷,有时候自个儿在旁边点菜吃,讲究得简直有毛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