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珹托着下巴:“那你不是初吻都还没送出去?处?”丁雪润这回没有说话了,说到这些话题上,他不如楼珹那么开放,他是腼腆的。楼珹了然一笑,沉默就是承认的意思。他又说:“追你的女孩子应该不少,你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吗?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来一场奔放的初恋?你喜欢哪种?清纯的还是成熟的?胸大还是胸小的?”“不了,我不喜欢那些,我也没时间。”丁雪润身上的那股冷漠劲儿又上来了,楼珹啧啧道:“怎么没时间?你时间都拿来干嘛了?”“学习。”楼珹:“……”又来了,这个人不装逼会死吗!丁雪润熟悉了一下新手机,又抽空出校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他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手机丢了,换了个新的,这是他的新号码。周三,考试座位安排表出来了。窦老师进教室后先把座位表贴在公告栏处,接着站在讲台上道:“同学们,明天就是期中考了。”“这次考试的难度如何,我们老师也不知道,大家不要有压力,平常心对打,按照自己的平时水平发挥就是了。”大概说了一些每次考试前都会讲的话后,老窦又道:“刚才开了个会,这次考试过后,会根据排名轻微调整班级。”“成绩退步太严重的学生,会被分到平行班去,如果,我说如果有同学被分走了,那也没关系,好好努力,还有回来的机会。”六中这种制度,在全省是独一份,经常被其他学校拿来当谈资:“你们不知道六中,那才叫地狱,一次考差了就会被分到差班去,考差的学生心态都崩了吧,换谁谁受得了?难怪那么多跳楼的……”即便如此,还是有那么多的家长,前仆后继地把自家孩子送进这所“地狱”学习。但实际上,这种传闻有些夸大其词了,六中的学生大部分都很有上进心,也很自觉,尤其是重点班学生,他们进了这个班,就绝不会想被赶出去。那种因为退步太多被分出去的事件发生的概率很小,因为他们的成绩都非常稳定。丁雪润也想起来了这回事。他刚来学校那天,窦老师就跟他说过这件事,让他不要受影响,安心学习。丁雪润本不在意这件事,因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可现在……丁雪润侧头望向正在象征性收拾书包的楼珹。楼珹上学总是不背书包,昨天又被教导主任逮到,训斥他:“你看看你!吊儿郎当的!像个什么样!你书包呢?不背书包上什么学?”比教导主任高三个头的楼珹站得笔直,低头看着主任说:“我下楼遇见了一只野狗,它把我的书包叼走了,我今天就去买新的。”主任露出那种“无药可救”的神情,摇摇头走了。楼珹把校服塞进了书包里,他里面穿的牛仔外套,他平常骑摩托就这样穿,要上赛道跟人比赛的时候才会换一身芯片气囊服和流体护具。对他来说,考试就等于放假,这么一算他又有四天假期了,美滋滋。丁雪润看他那副听见考试就兴奋的模样,知道他可能不会来的。他离开座位,去前面看了眼座位安排表,考试估计是按照成绩来分的,他这个转学生,跟上次缺考的楼珹,正好在一间考室,而且座位挨得很近。他回到座位上坐下,用手机查了点资料,接着问了句:“楼珹,你明天来考试吗?”“我考什么啊,我又不会。”楼珹头也不抬。“那你来考吧。”“嗯?可是我不会啊。”“我刚刚看了考室,我们在一间考室。”“嗯?”楼珹没有继续收拾书包了,而是看向丁雪润。丁雪润不疾不徐地道:“而且我们挨得很近。”楼珹张了张嘴,丁雪润又道:“你没听见老窦说的,最后一名可能会被踢出去吗?”楼珹好像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露出了恍然大悟又震惊的神色:“小丁,你想抄我答案?”“……”丁雪润差点把手里的自动铅笔捏断。作者有话要说:小丁:……神特么抄你答案。(加更)楼珹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丁雪润是学渣,如果说要把吊车尾踢出去的话,那那个即将被踢走的人肯定是丁雪润了没得跑。想到这里,楼珹有点开始急了,说:“那怎么办,我可能只比你好一点而已……那我要不要去买个答案……”“你过来。”丁雪润直接打断他,并且把楼珹拽了过来,他直接贴上楼珹的耳朵,“明天你一定来考试,我给你答案,你照着抄。”他嘴唇几乎直接压在了楼珹的耳朵上,弄得楼珹愣了一秒,小丁干什么?他晕乎乎的,有点没听清楚丁雪润在说什么,什么答案?丁雪润的手臂勾在了楼珹的脖子上:“考室都有监控,还有信号屏蔽器,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这才是最安全的。”楼珹想小丁声音还挺温柔的,听着很舒坦。“我们考室的监考老师是十九班的班主任,我见过,他喜欢抽烟,所以考试中途,他一定会不停出去抽烟。另一个女监考是初中部的英语老师,不清楚具体的。考试开始过十分钟,我就把2b铅笔给你,四十分钟,我就会出去一趟,你过十分钟出去,拿我写好的答案,照着全部抄上去。”楼珹呆滞地“哦”了声,完全忘了质疑,他心说说话就说话,说什么悄悄话啊……哎呀他耳朵好痒啊,小丁干什么要往他耳窝里吹气,小丁这个变态,好像在咬他耳朵一样。丁雪润声音压得很低:“等下我带你去看看,我会把答案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听清楚没?”他嘴唇从楼珹的耳朵上分开。楼珹挠了挠发红的耳朵,主动把脸凑过去道:“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呗?”丁雪润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楼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分神,结果越听越震惊,啥玩意儿,丁雪润给他抄答案?他哪来的答案?楼珹想到一个可能性,嘶了一声:“我靠,小丁,看不出来啊,你还挺牛逼的。”丁雪润心想楼珹还不算太傻,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了。”接着,他就听见楼珹上下扫他几眼,目光奇异:“你真的牛逼,我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搞到正确答案。”丁雪润从来没有作过弊,但像他这样的好学生作起弊来,往往比差生要方便。但这次不一样,他是转学生,他在最差的考室,老师并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他连如果被人举报后脱罪的方法都想好了。而楼珹很坚定地认为他有门路,因为丁雪润的坚持,楼珹勉强同意了明天来考试。他想的是,他反正考零分考满分都没关系。他完全用不上作弊,因为他不需要考试,不需要好成绩,哪怕他是吊车尾,他也不会被踢出四班——因为他家真的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没有愧对他这个姓氏。但是小丁就不一样了,丁雪润如果真有答案,他传给自己是会增大被抓到的风险的。楼珹也不打算抄,他才懒得抄,他就是去给小丁打个掩护。毕竟小丁有答案这种好事情,都第一个想着他呢。而且丁雪润这么蠢,又是个文盲,要是被抓住了,他站出来顶罪就没事了。债多不压身,这么点小事情对他而言,学校最多在周一升旗通报一声,加上写几百字检讨就完事儿。小丁这么好一个人,要是被抓到然后记个过,肯定可怜兮兮得要哭了。耳边,丁雪润的声音很轻。“你明天早点起床,我会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的,不要迟到了。”楼珹无精打采地“噢”了一声。因为明天要考试的缘故,晚自习过后的男寝自习室,非常火爆,丁雪润去的早,占了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