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上车座后,姜守言偏头看了眼草坪,问:“主人走了,羊怎么办?”
程在野指了指趴在石头上的边牧:“这不还有小主人看着的。”
边牧又晃了晃尾巴,像是在应着他们的话,姜守言觉得可爱,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
*
牧场主人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但山地车终究还是赶不上马奔驰的速度,等他们到的时候,女主人已经得到消息多准备几个菜去了。
男主人很随性,让他们直接叫他joao就好,又问了姜守言的名字。
或许是见到了会说葡语的东方面孔觉得稀奇,joao拉着姜守言唠了很多话题,比如说自己有两个儿子,送到了里斯本舅舅家读书,平时放假了才会回来,又问姜守言为什么会想要学葡语。
姜守言说:“(我读高中的时候英语成绩很好,后来考上大学选专业想着要不再选个小众点的语言,读出来虽然工作范围窄,但冷门学到极致,更容易在一个行业做到顶层。)”
只是他最后放弃了高薪的待遇,选择回家。老人衰老起来的速度太快了,姜守言就剩这么个亲人,陪一天少一天。
想到这里,他垂了垂眸。
程在野敏锐地觉察到他不想再聊下去,开口打断兴致勃勃的joao:“(时间还早,我们去给你钓几条鱼回来啊?)”
joao酷爱钓鱼,说起这个就兴奋,从后面库房找出两根鱼竿递给程在野。
又在提放在角落的桶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补了一句:“(希望你今天能有点收获。)”
姜守言没听明白。
程在野打着哈哈混过去了。
很快,姜守言知道了那句“希望你今天能有收获”是什么意思了。
程在野虽然会钓鱼,但他其实不太能坐得住,之前闲暇时和joao一起在湖边钓过,总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钓鱼很考验专注力和耐心,和joao一起时候没有,更不用提和姜守言坐一块儿了。
程在野就跟浑身长了刺一样,时不时偏头看一眼姜守言,又低头看看小盒里的鱼饵,直到姜守言这边连着钓上来三条,程在野桶里干干净净。
某人不干了,借口风水不好,拿着板凳就要和人换位置。
然后姜守言桶里又多了两条鱼。
“新手保护期,”程在野作势要过来亲他,姜守言抬手摁住了他的嘴,淡声说,“走开,别吓走了我的鱼。”
程在野就吻他掌心,含糊道:“鱼重要还是我重要?”
姜守言微微眯了眯眼,眼尾就那么漾了起来。
“当然是……”
程在野感受着姜守言落在他嘴唇上的呼吸,心跳都快上了几分。
就在快要贴上的时候,姜守言手里的鱼竿很轻微地动了一下,他突然侧头,耳朵擦过了程在野的嘴唇。
“鱼重要。”
扑了个空的程在野:“……”
后来桶里没再上鱼,两个人在草地滚上了不少的枯草。
好歹出来了这么一趟,程在野低头看了眼自己除了水还是水的桶,又看了看平静的湖面,想着要不直接进去抓两条,免得又被joao嘲笑。
不等他捋袖子,姜守言把自己的桶递到他手边:“有点沉,给你拎,我要那个空的。”
程在野扭头笑:“这么好啊,自己辛苦钓的就给我了?”
姜守言想了想说:“好像也没多辛苦,就半个小时。”
程在野:“……”
程在野倔强地只捞了两条放自己桶里。
这一片景色大差不差,从湖边回到木屋要经过一截辟在森林里的小路,林木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落下整片浓荫。
阳光透过缝隙洒下薄纱一样的金光,姜守言在浮动的微光里,看到了一只憩在石头上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