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觅脸上闪过一瞬的无措,但还是迅速转身离开,路过一旁的矮树丛,他顿了顿,走过去把藏那里面的狗仔拎出来,抢了相机就拔出卡来扔脚底碾碎了,才又抬腿走。
凭昆然站在原地,才反应过来脸上有点疼,他低头看了看钥匙,然後弯腰捡起来。
等他走回去接温子舟,围在温子舟周围的那帮人早不见踪影了,都是些有眼力见的,这一小会儿发生那麽多戏剧性画面,他们也不好留下来看老板笑话。
凭昆然绕到温子舟身後扶住轮椅:“我先送你回去,过会儿保姆就会到你家,在家那婶婶照顾你,每天复健我接你来医院。”
温子舟低著头,在被凭昆然抱起来放进车後座的时候,他低声说:“昆然,我救你不是要跟你讨报酬的,我知道我们俩已经回不去了。”
凭昆然顿了顿,“嗯”了一声。
池觅这几天都守著手机,稍微一响就忙拿起来看,但没有任何消息是来自凭昆然的。
他已经有些後悔了,那天凭昆然在钥匙落地时瞬间发白的脸总是在他眼前晃,那男人明明是最受不得气的,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的边儿他都要跳脚,但是自己却当著那麽多人的面给他难堪。
他肯定很生气,更不可能再主动联系自己。
池觅又开始翻看那些跟凭昆然的短信,越看越想见那个人,但是自己却连对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池觅蹲在自家的沙发上,想起曾经就在这张沙发上,他推倒凭昆然,用暴力威胁他,却在赶走他後忍不住想著他的脸自|慰。
那样的人为什麽不是完全属於自己的呢,为什麽要有那样的过去,为什麽从他的记忆里难以剔除的人不是自己?
已经快没有时间了,想见他,想在最後的时间里跟他在一起。
池觅终於把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凭昆然的名字上的时候,铃声却响了起来。
池觅吓了一跳,定睛看了才发现打过来的是凭昆然,他一时欣喜若狂,笨拙地握著那块机器按了半天才接通。
“喂?”
“池觅,你晚上有时间吗?”
“啊,有,有的。”
“那好,能来一趟麽?嗯,我买了菜,你如果有空的话。”
“没、没问题的,现在几点?”
“下午四点多。”
“我现在就过来,我今天的片已经拍完了。”
“嗯,好。”
“你等我啊。”
那边的人笑了一下:“你小子快点。”
池觅挂了电话,从沙发上蹦起来就在原地狠跳了几下。他实在是高兴坏了,凭昆然竟然主动打电话给他,而且没有生气没有跟他翻脸甚至还叫他到家里去。
激动过去了,池觅就顺手拿了外套,风风火火地往男人家赶,一路上嘴都要咧到耳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