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果然没有上学。红媚拨过一次“小雅新号”,是个男人接的电话,从那略显深厚的声音上判断,他绝不是红媚小雅这样的同龄人。红媚没有说话,那个男人喂了几声后就挂了。隔了两天,红媚在学校图书馆做作业,小雅来了,手里有两杯奶茶,臂弯上挎着巴黎世家,踩着恨天高,一扭一扭地来了,反正是地毯,任凭她怎么扭,都不会惊扰别人,然后在红媚对面坐定。“小雅,你回来上课了,真好。”红媚十分开心地看到小雅回来,“还是好好上课,顺利毕业的好,多上一年学,爸妈就得多交一年学费。”“是,我们的学费太贵,如果有了身份,学费能减少四分之三,生活费都有了,还有余呢!所以你说,有身份该多重要啊,身份就是钱。”小雅说得有些愤愤不平,她皱了一下子鼻子。“那该怎样,我们本就是留学生啊。”“是啊,我们是留学生,没办法。”小雅换了话题,“我打算下个月结婚,等我把饭店定好后告诉你。”“结婚?!不会吧!这么突然?!你打算跟新男友结婚,还是旧男友啊?”“什么新啊,旧啊的,是跟现任男友结婚。”小雅冲着红媚一反眼,又接着说:“他知道我为什么要结婚,他愿意帮我,就是让我在事成之后给他四万块。”“啊!!这样啊!又结又离的,能行吗?!”“行,这是最快的路。不过,我们必须要心里明白:这里没有任何感情的因素,纯生意操作,程序都是真的合法的。”红媚瞪着眼看着小雅,很认真地听着。“我打算先申请休学,然后尽快把婚结了,等拿到身份后再回来修完余下的学分。”“我曾拨过一次那个电话号码,就是上次你打给我的号,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年纪了。”“这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跟他过,不过是倚重他是加拿大人的身份而已,我们不可本末倒置。”红媚不知可否地点点头。小艾和小苏孩子没有了。这让陶融非常恼怒,他生易姚的气,她竟会如此忽视他的意见,他的感受,和他渴望为人父的愿望。随着这股怒气而来的还有丧气之感。孩子,不仅能给一个成年男性带来人生的盼望,还能激发那些深藏的连男人自己都不太相信斗志。然而,此时的陶融因失去血脉延续而意志极为消沉,终日里郁郁寡欢。他郁闷啊,都郁闷死了,他跟易姚隔得太远了,他无法当着易姚的面展示他的愤怒,打电话或是写留言邮件都无法准确地说明他生气的程度。太仓。某医院食堂。小艾一个人坐在有点偏的位置上,她已经吃完了。她手里拿着本书,是本英语书,正小声地朗读着,午休的时间也是可以充分利用的,这是为什么她要坐在远一点的桌子。小苏一手端着饭盒,一手端着汤,急急地走到小艾的桌子边,赶紧放下汤和饭,可能饭菜有点烫手,她便一边甩着手腕,一边抱怨着:“坐得这么远,害得我端着饭兜了一圈,手都酸死了。”小艾没有抬头,说:“这位置好啊,视野开阔,可以看到整个餐厅。”她的两眼一直盯着书,只是把读书改成看书。小苏伸出手在小艾的眼前晃了晃,“不管,你得安慰安慰我的手,这样吧,一杯珍珠奶茶,我很好说话的啊。”她笑眯眯地说。“你就这么喜欢珍珠奶茶!”小艾把书放在桌子上,小苏瞟了一眼,“你呢,天天学英语,就这么想出国!”“人各有志!”小艾嗯嗯地说。“难道外国的月亮真就比咱们的圆?!”小苏说,“你就不担心,真的哪一天,你到了外国,可就见不到我这个朋友啦!”“哎。。。到那时我该要少买多少珍珠奶茶啊!我不知道多省钱呢!”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陶融也来食堂吃饭,他的腰板挺的直直地,他的眼睛也直直地平视前方,一脸的严肃,或者说是一脸不快,他周身散发着不易靠近的冷气。“哎,哎,小艾。”小苏看到正在买饭的陶融,眼睛里一下子笑意满满,“我说小艾,你与其这么辛苦地学习英语,不如好好地跟人家陶医生套套近乎。”她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勺子指了指远处的窗口,眼里透露出狡黠的光芒,“听说他是外国人,你去向他取取经,他一个货真价实的中国人,还跟我们院办的主任是同学呢,怎么就成了外国人呢?”小苏望着陶融,顿了顿,又说:“就是冷了些,怕不容易接近。”“陶医生?哪个科的?什么外国人?”小艾顺着小苏的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脸无知地问。她的空闲时间都用来学英语,或是上英语课了,从不关心医院里的各种小故事。上个月,为了一个什么劳务输出的机会,她还偷偷地跑到省城去参加面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