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切从简,府中人员简单,一应采买、厨房、杂事等等都是蔡娘子操持。娘子方才吩咐,既然现在有公子了,王爷的事情就交由公子烦劳。”杨久该感动于娘子对自己的放心吗?她问:“王爷没有姬妾吗?”“无。”陈松延郁闷地摇头,他也弄不懂为什么这么信任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宁王性子寡冷,就藩后没有兴修府邸、没有纳妾取乐,他投入到了军队以及边关稼穑中,一年中住府中的时间大多为冬日,对府中的需求就更加淡了。杨久看看陈松延,陈松延看看杨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恰在此时,小甲小乙从外面走了进来,小甲一进来就说:“公子,我和小甲同陈松延一起住在院内。刚在前院遇到沈千户,千户说,希望公子能够多做一些面条,送到前院议事的地方。”杨久徒劳地张张嘴,算了吧,认命了,“陈松延,带路吧。”整个王府唯一与王府沾点边的大概就是大,空的场地能跑马,雪覆盖的地方是杂草,地就这么慌着,太不符合种花家爱种地的血脉,杨久一路走过去,已经琢磨着怎么种地。厨房里,打下手的也无,东西倒是备足了,有成袋的面粉、有宰杀好的公鸡、有洗净的干菜……是杨久穿越至今,见过最正常的材料。鸡汤面吧。杨久愉快地做下了决定。她指挥着手底下的小猫三只干活,自己拎起公鸡看了眼,一定是一只喜欢健身的鸡,大腿很壮,脂肪好少,塞进锅里炖鸡汤,委屈了它的好身材。打面条太费工夫了,没有厨师机帮忙,以杨久的臂力做不了那么多,她灵机一动,鸡汤面改成了鸡汤面疙瘩,这个做起来方便简单啊。只要等鸡汤煮好就成。前院,府中议事的地方,里头挺冷,没有火盆、熏笼等取暖设施,议事的军汉取暖全靠抖,能安分坐在位置上的只有主位的赵禛。房门被敲了两下,传来陈松延的声音,“王爷,晚饭已经备下。”宁王挥手打断焦将军的长篇大论,“一路辛苦,大家在王府中用膳吧。”众将领看沈千户安分地待在这里,就知道今天是顿好饭,当然没有如以前那样推辞着离开,纷纷应下了饭约。沈千户喷,“想当年你们想吃我做的都没有,现在嫌弃个什么劲儿!”孟将军就在旁边,给倒了杯热水,“消消气。”“拉倒吧,我们还生气呢。”多年的老交情,焦将军挖苦起来不给面子,“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吃了多久的猪食了,每回从军中归家,我娘都说我瘦了。”沈千户冷哼,“你就是胖了十斤,在婶子眼里都是瘦的。再说了,我做的哪里差了,你们不是照样全都吃光。”也不想想,说他做的是猪食,吃的又是什么人。“浪费可耻。”有人说。其他人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就盘活开了,唯有主位上的赵禛有些沉默,失血的后遗症还在身上没有退去,议事时间长些就略有些精神不济。平素就寡言的他,更不想说话。直到一碗鸡汤面疙瘩出现在手边,瓷白的面碗里油光的鸡汤,刚端来的面汤还没有平静,小巧的面疙瘩在汤里面可爱地跳跃。汤面上还浮着零星的葱花,晒干的葱遇水就产生了神奇的变化,与鲜嫩时的模样区别不大,冬日里看着就心生愉悦。干菜独做了一份拌菜,用了麻油撒了一些磨碎的胡椒,众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一道佐菜。开荒第二五天“谁的手艺?”“肯定不是咱沈千户。”有人戏谑地看向沈长年。沈长年面色不变,在大家的目光中坦然自若地喝了一口汤,细细品味,“算是得到我两三分真传。”众人,“……”见过脸皮厚,这么厚的他们算是第一次见!“太不要脸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刮目相看。”“仿佛从未认识过沈千户。”沈千户呵呵笑,“你们这是嫉妒,我懂。”众人赶紧挪开点,免得被恶心到鸡汤面疙瘩都吃不开心了。大齐面食的吃法已经很是丰富,在座的不是没有吃过疙瘩汤,但味道如此出色的实属稀少,喝一口汤便直接打通了任督二脉,仙灵之气立刻灌入四肢百骸。吃完一整碗,通体舒泰,犹如打了一遍拳。刚从关外回来,给他们吃麻辣香锅的料拌鞋底子都好吃,别说香醇的鸡汤配劲道的面疙瘩了。这可是有别于硬饼子的精粮!看着碗底剩下的油底子,大家竟然有志一同地想要是再来一张宣软的油饼就好了,刮着碗转一圈,一点鸡汤的鲜美都不能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