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愣了下,不解的看着她。“这会儿都晚了,再过会儿吃午食的人又该来了,你几下写完了还能休息会儿,我喂你吃不耽搁时间。”钟姚说着夹了块儿包浆豆腐到闫清嘴边:“张嘴。”闫清:“……”世子爷打记事以来,就没再让人喂着吃过东西,顿时有点不情愿,但钟姚的筷子执着的伸在面前,他不张嘴,钟姚也不收回。两人无言对视片刻,最终世子爷还是不甘不愿张了嘴。钟姚见他吃了,脸便笑开了,世子爷却觉得脸有点热,便只好回头重新拿起笔记账掩饰。钟姚等他细嚼慢咽,无所事事的低头看他写字。账本上这一页写着“甜豆花儿”和“豆腐脑”两项,他正对照着刚才从灶台拿回来的点餐单,分别在两个小吃后面写“正”字计数。“你这个……也不用记这么细吧?就记每天的总收入和支出就好了。”闫清将嘴里东西咽下,摇头说:“不成,我们需要记录每天每样东西具体卖了多少,才会知道什么时节什么东西比较好卖,从而更精准的调节食材的采购和准备,避免浪费。”“现在还只有豆腐脑和甜豆花儿,过两日包浆豆腐和狼牙土豆开卖后也要入账计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以后咱们的小吃种类会越来越多。那便更需要精确的记录每种小吃的供需状况。”钟姚默默听着,心中颇为讶异。很多时候,闫清总是能给钟姚惊喜,让她慢慢觉得自己当初可真是捡回来一个宝贝。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只是捡回来一个麻烦,看着她可怜收留了她。一个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胆小爱哭,除了拖后腿能做什么?可慢慢的又发现,闫清其实非常聪明,表面虽看着柔弱,其实内心很有想法,思维也非常灵活,许多事情一点就通,转眼就能举一反三。她记性也非常好,不管摊子上有多少人点东西,点的多复杂,他都能有条不紊的记得清清楚楚。钟姚仔细想想,觉得这小娘子虽常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但是在外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真是个挺矛盾的人。并且,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这么擅长做账算数?闫清做的账清晰明确,条理分明,连她这个学渣和袁嫂子这个文盲都能看的明白。“可是……”虽然他聪明,可钟姚还是会心疼,“你这样记着也太累了,后面东西越来越多,你这样记下去,不是每天吃午食的时间都没有了?”“其实还好,我本来可以在客人点餐付钱的时候就一并记进账本的,只是……”他将手上的奶娃娃往肩上掂了掂,苦笑道,“抱着他,颇有点不方便。”“哎呀!”钟姚一拍额头,“我怎么把这件事给疏忽了!”小家伙就快足岁了,以往袁嫂子只是拿豆花清粥喂孩子,钟姚来了之后,生意好了伙食也开的好,袁嫂子也慢慢开始给孩子喂瘦肉粥或者鲈鱼粥,奶娃子现在给养的白白净净圆圆滚滚的。前两日她抱了会儿,凭她的臂力都觉得抱久了手臂吃力,而她却忽略了闫清常常是大半个早上的抱着做事。她顿时自责的就要伸手去抱孩子。闫清却侧身避了下:“不碍事的,我都抱习惯了,不觉得累。你不是要喂我吗?”钟姚这才想起,又夹了块豆腐喂进闫清嘴里。心中却还是放不下此事,想了想倒是有了主意。“嗐,我怎么给忘了,你们这时代不是有摇篮了吗?”她的记忆中,原身小时候曾趴在摇篮边开心的逗刚出生的小弟弟,便是侧夫人生的小儿子,不过后来被侧夫人赶出房间了。“这小东西越来越大了,总不能一直抱着吧。今日收了摊,我们去木匠店里买个摇篮回来吧,以后就放在这里,你可以帮忙看着,也不耽搁你做事。”摇篮这种精巧的木工物件,价钱不低,一般的人家大多是不舍得买的,不过于钟姚而言倒不是大数目,主要是得先把闫清解放出来。对于这点闫清也觉得她考量的有理,便也不推迟。小家伙仿佛听懂了是要给自己买东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口水就沿着牙齿缝流出来。闫清见状特别嫌弃,可一边嫌弃又一边找出手帕仔仔细细的给小鬼擦口水。钟姚趁机又喂了他一块豆腐。闫清慢慢嚼着豆腐,记完了帐,又伸手掐着指节算了下,再在账本上飞快的划了几笔,便已将朝食的成本和利润算了出来。钟姚在一旁看着,实在忍不住问:“闫清,你为什么会学这些啊?”作者有话说:包浆豆腐真的是我超喜欢的一种小吃,我不会告诉你们我今天码字,电脑旁就放了一盘儿包浆豆腐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