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哪了?”席朵皱着眉问。
他没了办法,撇着嘴用手指隔空戳了戳腰部的位置。
“掀开看看。”
“别了吧。”何澈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四处乱瞄,就是不敢再看席朵一眼。
席朵也懒得和他继续浪费口舌,越过身去一把掀起他的睡衣下摆。
就在左后腰的位置,包着一块十公分左右的纱布,原本雪白的颜色被血红浸染,纱布四周的边略微翘起,隐约可以看见伤口的边缘。
“陈团说你受伤了,一开始我还没当回事,没想到这么严重。”席朵边说边颤着手去撕那早已失去了作用的纱布。
直到完整的伤口暴露在眼前,她连着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得以平复。
那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如同一道蜿蜒的裂缝爬在洁白的墙壁上,针线缝合时留下的痕迹,像一条丑陋的虫子毫不遮掩地露出了所有的脚。
“怎么弄的?”
“摔的。”何澈格外平静。
“摔能摔成这样?”席朵难以置信地问。
那伤口足有七八公分长,呈线形笔直横在腰上,就像被人用尖锐的利器活生生地滑开了一道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摔出来的样子。
“天黑没看清,脚下一滑就摔了,刚好蹭到路边裂开的铁栏杆。”何澈面带羞赧地说。
“在哪里摔的?”席朵问。
“就在家附近。”何澈说。
“什么时候的事?”席朵问。
“前天晚上。”何澈说。
前天,晚上。
这么算来,不就是参加晚宴的那天。
怪不得何澈昨天穿了一件平时都不大穿的黑衬衫,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身上的伤势。也难怪昨天在陈汀办公室的时候,他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本来两人就了个闹得不欢而散,再加上他半夜又摔了个半死不活,这放谁身上能没半点牢骚。何澈没有当面发作,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还好意思说我总摔跤,你自己不也差不多。”席朵冷着脸抱怨道:“以后大晚上的别出去了,眼神不好还到处乱窜,怪不得陈团急得直跳脚。”
想起那天陈汀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当时她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如今想来,她要是陈汀,可不得当场吓到嗝屁儿。
何澈耸了耸肩,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你以为我想,那不是得遛傻白吗?”
“我的天,感情你是为了遛狗才摔的?”席朵差点气到晕倒,“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狗命重要?”
“傻白的狗命也挺重要的。”何澈想也没想地说。
席朵抬手刚想往何澈身上招呼几个拳头,一想到他是个国宝级的香饽饽,而且还身负重伤,半道又悻悻地收回手来。
要是一个不小心打出点什么问题来,陈汀不得找她拼命。算了,她是来照顾人的,又不是来教训人的。
“转过身去。”席朵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接着拿过药箱重新捯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