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他课程紧,还要参加封闭式集训,前十几年不怎么热爱学习的人发奋图强想一次考上美院,费了很大的劲,哪有功夫再往外跑。上大学后他是有空了,可时淮又总是日程很满,只有休息时偶尔来见一面,每次都只有一两天,算算是很久没一起出来玩过了。“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你还来学校给我送过吃的。”他怀念地说,“我们班的小姑娘老是偷偷跟着我到校门口,还跟我套近乎,就为了看你。”时淮没出道的时候就长着一张未来大明星的脸。那会儿高中封闭式管理,里面的学生不让出,外面的车啊人啊也一律不让进。有些心疼孩子的家长就会买好吃的送到校门口,隔着校门递过去,场面堪比探监。他明明是个走读生,中午和晚上放学之后都能离开校园,想吃什么也可以自己买,时淮还非要给他也安排一趟「探监」仪式。那天校门口热闹非凡,他被叫过去压力也很大。毕竟旁边无论是被探视的学生,还是来探视孩子的父母,全在看他哥。时淮说,“别人父母都去送吃的,你不眼馋?”他怎么不眼馋,可是他没爹没妈的,馋了能去跟谁说。幸好他还有一个哥哥。“哥。”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以后你要是有了对象,会不会就没心思再对我这么好了?”他总是担心自己像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拖油瓶。可能是一下子意识到时淮到了成家的年纪,这种潜在的危机感也被激发出来,想听点「我不会抛弃你,只是多一个人来爱你」之类的话求个安心。可时淮停顿了很久才回答,也只是简短地说,“不会。”应允闷闷地应了一声,“噢。”他知道时淮说的话向来都很算数,但那段沉默的时间,冲淡了承诺原本应该带来的安心。就好像他哥确实有在考虑要不要丢掉他一样。他很想立刻再要一个拥抱。但他最终什么没有说。隔天早上起床时头昏脑胀,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脸都水肿了一圈。许青蓝叼着牙刷路过他身边,顺手捏了捏他的脸,“待会儿喝杯黑咖啡就好啦。”时淮还说要叫他起床,结果是最后一个醒的。下楼时咚咚咚动静很大,急促得像带着起床气,直到站在最后一段楼梯看见他在厨房倒咖啡,脚步才放缓了。“啧,跟你说还不信邪。”夏赢敲着桌子,“快点快点,愿赌服输。”时淮走到餐桌边,一大早就被哀怨地瞪了一眼,看着应允打开微信转账,“赌了什么?”“赌你是不是最后一个起床。”许青蓝捧着热牛奶摇头,慢吞吞地说,“唉。我说了不要欺负小乖,还说了不要跟赢赢打赌。他们两个,没一个人听我的。”“呃……”“你跟夏赢打什么赌啊,他就起了个不会输的名字。”应允负气地鼓了下腮帮子,还没转头,一只健硕有力的胳膊架到了他肩上,跟着爽朗的笑声响起,“再说了,你哥出外务十次有八次都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你不知道?”秦炽揶揄地搂着他的脖子晃了晃,“我们小乖都长这么高了。”秦炽常住在国外,有自己的音乐工厂和家人要陪伴,近些年很少回到国内活动,跟他一年半载也见不上一次面。应允躲了一下没躲开,被沉甸甸地压着,皱起个脸,“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跟你们一起出来过。”时淮在家里倒是经常起不来床。但他在外面可是队长,还以为会是以身作则挨个叫醒弟弟们的那种呢。是他草率了,对公主殿下不能抱太大希望。时淮接了杯咖啡,不动声色地把那条肌肉发达的胳膊从他肩上拎开,抬起他的下巴看了一眼,“这什么表情?输了多少我给你。”“不用。”应允郁郁寡欢地扭开脸,很少见地看他哥不太顺眼。一大早就让他赌输了钱,昨天晚上还认真犹豫要不要把他给丢了。越想越气。吃完早餐要分组出去拍摄,出发前各种准备工作,吵吵闹闹的。他主动提出,“我想跟小许哥。”一屋子人莫名安静了,不约而同地望过来,看的却不是他,而是距离他几步之遥的时淮。一片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许青蓝安然道,“好呀。记得多拍左脸,我左脸比较上镜。”“呃……”时淮什么都没说。应允一个编外人员纯纯是来当小跟班,随便帮帮忙都行,也没人会介意他跟哪一组走。夏赢抛着团戒过来打听情况,撞了下他的肩膀,“别扭什么呢小允子。”应允假装认真地擦镜头,难得叛逆,却连头都没敢抬,“反正我今天……不想跟我哥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