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为了这一战,皇上不会大费周章与蒙古修好,澹台易亦是不会存心挑唆两国关系。
从周、齐、蒙古的地形来看。
大周在下,蒙古在中,而齐国在上。
四年前蒙古赶上政权更迭,正逢内乱,无暇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已是大有不同。周齐一旦开战,握有草原雄兵猛将的蒙古,偏向谁就变得格外重要。
萧聿此番在骊山救了吉达一条命,便有挟救命之恩,诱老可汗出兵的意思。
萧聿看着陆则道:“近来吉达如何?”
想到吉达,陆则不由苦笑道:“陛下,那二王子受伤时还算消停,这伤一好,天天拉着臣陪他喝酒,这几日他走街串巷,臣都吐了三回了,这二王子是个性情中人,提起齐国此番行径,也是恨之入骨。”
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都已沦落成了陪酒的小官?
萧聿又道:“他们打算何时返回蒙古?”
“十日后。”陆则轻咳一声道。
萧聿道:“盛康海。”
盛公公匐身走过来,道:“奴才在。”
萧聿道:“立即派人道与鸿胪寺、光禄寺,准备给二王子设宴送行。”
盛公公道:“奴才领命,这就吩咐下去。”
萧聿捏着急报,掂了掂,与陆则又道:“时已入秋,就算齐国想起兵,最快也得是秋末,北地苦寒,这场仗不会比四年前容易,步兵的棉服,也该提前预备了。”
陆则道:“陛下准备调遣何处的兵力?”
这些年,皇权与世家剑拔弩张,朝堂上文官的乌纱帽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武官却仍是四年前的那些人。
老的老、少的少、不中用的不中用。
也就阆州、禹州两个总督还算是可用,但齐国将领用兵诡诈,方恕为人鲁莽,何子宸又未与之交过手
陆则见皇帝沉默,心里咯噔一声,道:“陛下莫不是还想亲征?”
萧聿低头捏了下鼻梁,“此事再议。”
说罢,萧聿拆开了薛襄阳的密函,里面罗列着楚家私运的罪证。
刑部尚书亲自去戌州查证,自然人证物证俱全。
默了许久,萧聿才道:“你继续盯着楚卢伟,切勿打草惊蛇。”
“是。”
入秋的几场大雨,令楚太后的病情越发严重。
太医院整日往慈宁宫跑,谁都不能眼瞎当瞧不见。
萧聿一连去慈宁宫请安七日。
皇帝给了态度,楚太后那震天的咳嗽声才弱了下去。
章公公笑着道:“要奴才说,太后娘娘之前实在是多虑了,娘娘待陛下如亲子,陛下怎可能不念仁孝二字。”
楚太后捏着手中的佛珠,嗤笑,“仁孝,他若真仁孝,四年前就该让潆姐儿入宫,他处处防着楚家,这是与哀家隔着心呢。”
提及自个儿的侄女,楚太后不由深吸一口气。
楚潆从十二岁,等萧聿等到了十九岁。
眼下太子已立,这悬着的后位,只怕皇帝心里也早有打算。
一个区区五品小吏之女,不到一年的功夫,转眼成了承恩伯府的长女。
这是真要封她为继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