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简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是答应了此后再也不见,有些事情眨眼就变得急迫。
“还有那次在医院,我不是故意推你的。”钟简的语速很慢,坦白陈述一般:“我不否认一开始对你有偏见。那时我太着急了,我哥——公司里的人只告诉我钟聿进了医院,我以为他出事了。”
“总之,对不起。”
江蘅只是看着钟简。
“还有,谢谢你。”钟简没有离开江蘅的眼睛,“那次发烧”。
荒谬的感觉再次袭来,但是这次似乎有些不同,掺杂了细微的疑惑和沉默。
“还有——”
就在江蘅开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钟简的目光突然变得不一样,带着几分重量沉沉压在了江蘅的眼里。
潜意识里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江蘅就要撇开头不再看。
但还是晚了一秒,在钟简注视的目光中,江蘅几乎是被迫,听到他说:
“那次我是真的想要你。”
“我是喜——”
“钟简,再说一个字,你就滚出去。”
再次安静。
钟简脸上又出现了和往常一样的类似于无所谓的表情,抬了抬手腕,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江蘅彻底收回目光,起身走向角落里的书柜,书台上摆着一个白色小药瓶。杯子里剩下的水混合着几片药,被江蘅仰头一起吞咽下去。
钟简克制住自己想继续询问江蘅身体状况的冲动,说道:“找你帮忙,是想让你救怀初。”
背朝他的那个人身体微顿。
“他和钟聿的事被我爸知道了,我爸吩咐人切除他的腺体。”
“不用你多做什么,和我演场戏就好。派过来的那个人很信任我。”
江蘅转身,看着站在原地的钟简,冷嘲:“这一点上,你真像你爸。”
匡宗文说得没错,钟聿确实已经发现了。
而且,有赖鹿琦的后知后觉,就在全市整整一天的搜寻陷入瓶颈的时候,鹿琦提到了一开始就在他的直觉里存有疑虑的那辆黑色货车。
这样一路查下来,最后查到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汽车租赁公司,还和钟氏有关系。
钟聿站在江市警局监控大厅里,听着简朔打来的电话。
“……开公司的是一个姓胡的小混混,一问三不知,后来要进去搜的时候,态度横了起来,说认识钟家的人,我还以为是简二少——”
“说重点。到底是谁。”
钟聿盯着眼前飞速闪过的监控屏幕,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所有的耐心就像被高空掉落的千斤重石砸了个粉碎,但声音又是那么得沉闷压抑,不得宣泄。
“是匡宗文。姓胡的是匡宗文老婆的远亲。”
电话那头只停顿了一秒,简朔不疑有他,继续汇报:“但还是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那辆车也不是他们这里正规租赁的车,不排除——”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