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纵又咳嗽几声,吐出来的血也不知道是从血潭里喝进去的,还是自己的,嗓音沙哑到说话都是轻飘飘的,“师姐,我感觉自己快死了。”雾面山拜师于情(终)终于成为真正意……“不会不会。”于情用手去捂,怎么都捂不住,血水从指缝里挤也要挤出来,声音也开始哆嗦,“我救你,我会救你。”“师姐。”顾纵好像虚弱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我死前,有一个心愿。”“别说话了。”于情以为他真的快不行了,道:“你有什么心愿,我都满足你。”顾纵进气短呼气长,“我,我好想做师姐真正的师弟,师姐,你答应我好不好。”“如果这是你最后的心愿。”于情根本不忍看顾纵,别过头,“好,我答应你。”顾纵挤出一个笑,“真好,我死也瞑目了。”然后又晕了过去。怀里人不动了,于情心里咯噔一下,都忘记探他脉息,焦急的准备再次渡气给顾纵,都快挨上了,忽见顾纵睫毛竟然动了一下,嘴还默默撅了起来。两人脸挨的特别近,于情这才发现,最靠近顾纵鼻翼的右脸颊有微微热气吹过来,顾纵的呼吸明显已经均匀,脸色也恢复了过来。她终于反应过来,顾纵这个臭小子是在骗他。顾纵撅着的嘴等了许久,迟迟未等到想等的,睁眼一看,于情双臂环抱,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就等他睁眼,“……”被逮个现行,他赶紧乐呵呵陪笑,但说话的嘴依然欠揍,还一脸享受:“师姐的嘴好甜呀。”于情已经握好了拳头,摇曳切齿。某个装晕的人后背一阵发凉,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害怕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师姐师姐,有话好说,我不经打,你冷静,冷静啊!!”话音刚落,于情哐哐两圈锤了过去,然后扬长而去。于理正等的百无聊赖,鸟头里终于传来些许声音,“阿姐,阿姐是你吗?”无人回应。他把手递下去,把于情拽了上来,“找着人没有?嗬,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那臭小子死了?”“你才死了呢!”鸟头里有一声空旷还带有回音的怒斥声钻进了于理耳朵。顾纵完全不用于理帮忙拉他,凭借一口上好的飞檐走壁之法跃了出来。于理给他竖大拇指,“牛,这下腿怎么不瘸了?”腿断了就是断了,只是他心急,腿稍微利索了点儿,“师姐师姐,你等等我,干嘛走这么快呀。”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于情走的更快了,“哎呀,师姐,我错了我错了。”于理和男孩儿俩人干瞪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纵追了上去,“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就是想试试师姐到底关不关心我。”说着他耳根一红,“没想到师姐这么关心我,嘿嘿。”于情根本不停,“试?我要是不救你,你是不是准备烂死在哪儿了。”“怎么会。”顾纵寸步紧跟,“师姐怎么可能不救我,嗯……其实师姐不救我也没事,反正我家人都死了,以后我寡人一个,也不打算孤家活太久,早死早和他们会合,就是窝囊的死在这种地方以后肯定没人给我烧死上坟守灵,挺可惜遗憾的。”“你!”于情猛的顿住,楚国三殿就剩他一根独苗了,不想着为兄复仇,为国复仇,然后轰轰烈烈拿着最高荣誉战死,反倒想着死后没人给他上坟?还有比他更适合恨铁不成钢的人吗?顾纵跟的特紧,脚没刹住,哐当撞上了,刚好撞胸口上了,“嘶——师姐,我这里真受伤了。”瞧他疼的龇牙咧嘴的,胸领处确实有一大片黑紫,原本还很生气的脑子一下子泻火了,但表情还没做好管理。她厉声道:“跪下。”顾纵乖乖跪下,委屈样别提多可怜了。于情拔出刺刀,在他面前晃了晃,顾纵还以为于情要怎么他呢,又不敢躲,猛一闭眼不敢看她。于情握着刺刀从他面前掠过,找了处高石碑,将刺刀扎进石碑里,双臂高举,行跪拜礼,“师父在上,弟子不敬,擅自收一人为师弟,身后与我同跪者,虽品行不端,心性顽劣,但心底善良,为人正义,我在此请您做个见证,收他为师弟之后,必定竭尽全力的悉心教导,监督教化,改其不端,斩其歪枝,护其左右,直至身忌。”“顾纵。”于情准备磕头,“三拜。”顾纵跪在于情身后跟着她,一拜,二拜,三拜。“好了吗?”顾纵偷偷问,“我算已经拜入师门了吗?”于情站起来,按住也要跟着起身的顾纵,“再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闷头一磕,“日后,我保证不和师姐吵架,不和师姐顶嘴,绝不让师姐气着,洗衣做饭挑水砍柴我全包,绝不让她累着。还会把师姐保护的好好的,要是有人敢欺她一根毫毛,我绝对和那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