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彧先看见了白锦扶,远远喊了声,“阿扶?”白锦扶把鱼食扔给言瑞,和林清疏一起过去先向景彧行礼,“侯爷。”还没等他问景彧旁边那人是谁,便听道旁边的林清疏已经恭恭敬敬地朝那人作揖喊了声“韩相”。白锦扶眉梢一动,目光移到男人英俊的脸上盯着看了两秒,他就是韩玉成?渣攻二号?韩玉成要比景彧大几岁,看起来也更加成熟,浓眉下的冷眸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神锐利如鹰隼,看人的时候,可以轻易透过眼神直通那人的心底,但谁也看不穿他的心思。在原剧情里,韩玉成醉心权力,是书里野心最大的那个人,在辅佐七皇子登上帝位后,韩玉成实际上就成了大鎏最高权力者,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而对皇帝则是稍有不从,便拿废帝威胁逼皇帝顺从自己,直到最后,皇帝对韩玉成的感情也是畏惧多过于爱意。白锦扶没想到,他和韩玉成会在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场合下见面。景彧先给韩玉成介绍:“韩相,这就是我的那位救命恩人,名唤白锦扶。”白锦扶不动声色地收回打量的视线,拱手行礼,“草民见过韩相。”“不必多礼。”韩玉成的声音很有磁性,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白锦扶感觉到韩玉成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他脸上拂过,顿时心里冒出一种兔子被老鹰盯上的危机感。韩玉成看着白锦扶问景彧:“听说你前几天带了个俊俏公子去东阳长公主府,想必就是这位吧?”景彧含笑道:“是,韩相怎么知道?”韩玉成轻描淡写道:“不久前我听李驸马提过一次,说没想到你会答应去长公主府赴宴,身边还带了个脸生的郎君,不知是何身份。”白锦扶闻言,脑子里嗡的一下,这几天,他一直在等东阳长公主府那边的动作,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找上门的人会是韩玉成。据他了解的情况,韩玉成的姐姐韩贵妃入宫后多年来一直无所出,将来不管隆庆帝哪个儿子登基,一个无子的太妃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韩家如今鼎天的权势也会受到影响。所以韩贵妃勾结上了烈王,这些年一直在隆庆帝面前帮烈王说好话,帮烈王取得隆庆帝的欢心,以便将来帮烈王登基后,能让韩家的权势不倒。白锦扶一直以为韩玉成会是烈王一党,而东阳长公主府却是在帮太子做事,他们之间为何会有来往?“说起李驸马,我还从他那里听来了一桩趣事,我说给你们听听。”韩玉成的语气像讲笑话一样随意,不紧不慢,“说东阳长公主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十分贪玩,经常在府里乱飞,忽然有一天,东阳长公主从鹦鹉嘴里听到了些从没教过的淫词秽语,于是下令抄检全府上下,最后查出来原来是身边的婢女和家丁在府里偷情,结果无意中被鹦鹉听到学了去,这才将私情暴露出来,你们说有不有趣?可见是人都要管住自己的嘴,那些不该说的千万玩不能开口,否则就算隔墙无耳,谁又知道会不会被鹦鹉听到呢?”白锦扶一听这故事,就知道是韩玉成在故意试探他到底有没有看到飞鸽传书的内容,同时在警告他要想安然无事,那就管住自己的嘴,别乱说话。白锦扶只当听不懂,镇定自若地跟着其他人一起给韩玉成捧场:“有趣有趣。”景彧也觉察出了不对劲,韩玉成平时不是一个爱说笑的人,今天怎么有兴致说这么多,忽地想起外面传的那些关于韩玉成喜好男色的风言风语,再一看旁边笑得没心没肺的白锦扶,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得找机会告诫一下他,别随便对陌生人笑,尤其是男人。景彧转过身,淡淡对白锦扶道:“我和韩相有事先走,你们在这儿玩吧。”说完,便领着韩玉成一起往书房方向走去。白锦扶注意力都在韩玉成身上,他好像看见韩玉成在经过他身边时,嘴角似乎勾了一下,那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带着浓浓的不屑和警告的意味儿,像是云端上的人在嘲笑地上的蝼蚁。白锦扶静静伫立在原地看着景彧和韩玉成的身影消失,一旁的林清疏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白兄,咱们回去吧?”“清疏,”白锦扶没有看他,浅色的瞳仁望着不知名的远方,无悲无喜,声音缥缈虚无,“韩玉成其实是你主子吧?”林清疏表情一僵,“什么?”白锦扶嘴角轻轻一扯,“你不用否认,你执意要拉我出来,不就是想让我碰巧遇上你主子。”他故意将“碰巧”两个字咬得极重,听起来讽刺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