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雪被问住了,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她别过头叹了口气,语气仍旧埋怨:“可是这样真的很容易露馅,驿站里的人又不是没听见过我讲话,他们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他们不会好好的去问这个的,而且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会很忙,也没时间去问这些闲事。”
“我还得做生意找扇子呢,哑巴怎么做?”
“不是不让你说话,只是在他们面前不被发现就好。”
每一个发泄的理由都被堵住,似乎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赵念雪心有不甘,哼哼唧唧的,“可是让我一个话痨扮哑巴……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陆时远抬眼望天,眼中略有戏谑,“还算有自知之明。”
“你!”
赵念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脱口而出的语气有些激动,她怕被人听见,又下意识捂住了嘴,双眼冒火地看着陆时远闲庭信步地从自己面前走过。
她追上去,在他身边小声念道:“嫌我话多?你等着,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就使劲说话,烦死你烦死你……”
话虽如此,陆时远倒是所言非虚,接下来的几天他带着一帮兄弟,的确是忙得脚不沾地,赵念雪很少能与他碰面。
赵念雪也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做生意,打听人,日复一日,充实又悠闲。
偶尔无聊的时候,她会想到陆时远。虽然告诉过自己不要对他的身份产生好奇,但是脑瓜子不听她使唤,总是会胡思乱想。
比如她觉得,他应该是个公务员,而且是在国家保密部门上班的那种,日常的任务类似特工,不能宣之于口。
也许这样的神秘性天然地就会吸引人,赵念雪的睡前幻想,从她做凭借一手锦灰堆生意红火日进斗金成为富婆包养美男,变成了陆时远穿着夜行衣,在暗夜里飞檐走壁手起刀落刺杀奸佞。
而她白日的生意也很有进展,在榕城渐渐小有名气,每日货物都能售罄,回来还要加班加点地赶工做新品。
幸亏她早有预料,把所需材料都随身带过来了。
她自从出了小河村,不仅见识到了更大的天地,连运气也变好了。
来榕城约莫半月后的一天,她照常在闹市摆摊,摊子前来了一个穿着打扮很花哨的年轻公子,兴致勃勃地看她的货物。
赵念雪看出这是一个有钱的主儿,笑得越发灿烂,推销得很殷勤。
那公子拿起一把折扇,展开来反复欣赏,不由自主地露出满意的微笑。“真是别致。我有一个朋友就有一把这样的扇子,跟你这把很像,我也想有一把,但他说这是在泸城买的,别的地方没有。没想到现在榕城也有得卖了,不错,不错。”
赵念雪一怔,点点喜悦如细碎星芒般闪耀在瞳孔中,问道:“公子那位朋友,可是泸城孙家布庄的公子,孙明溪?”
“你怎么知道?”很意外的语气。
“因为孙公子的那把折扇,也是从我这里买的。”
“当真?”锦衣公子合上折扇,语气惊喜,“真是缘分。你如今,来榕城做生意了?”
赵念雪点点头。这位公子虽然穿的花哨,但人还挺随和的。她问:“的确是有缘,孙公子现在还在榕城吗?”
“他啊,前几天便回家了。”
赵念雪的笑容霎时僵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