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名扬趴在地上大喘气,想跑也跑不了,抖抖索索地看着他爸怒气冲冲地朝他走过来。他双肘着地往后爬,眼里满是惊慌,结结巴巴地喊着,“爸……爸……我……”老金气红了眼,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金名扬的脸色阴郁下来,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抱着他爸的腿,“爸,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判死刑……不想死……”老金心里痛如刀割,紧闭了眼,一脚将他踹开,其他警察默然将金名扬带走,只听得他的声音不断回荡:“爸,我不想死……救我啊……”在他看不见的方向,老金眼角滚落两行泪水,顺着他老去的沧桑的皮肤蜿蜒而下。还是先带金名扬去医院治伤。病房里,老金揪住他衣领怒问,“你小子都知道些什么?你要胡说八道些什么?”金名扬那么大声喊的那句话,是大家都听见了的。金名扬的印象里,老金是从没发过这么大火的,又惊又怕,一时傻傻地看着,话也说不出来。老金气急,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提了起来,“说不说!?不说老子今天干脆一枪打死你!一了百了!”金名扬被他爸眼里的怒火吓得缓过劲来,哭得哇哇直叫。一旁的宁时谦将两人劝解开来,拍拍同样眼泪婆娑的老金,问金名扬,“你都说了些什么?”金名扬是真的被吓着了,抖抖索索的,不敢再隐瞒,“我……我还什么都来不及说你们就来了……我啥也没说啊……”“那你都想说些啥?知道些啥?”宁时谦眼眸里暗暗一沉,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竟然能让金名扬看出来?那秦洛他们是否安全?尽管已经通过特定的方式提醒秦洛和萧伊然,也派了人在暗地里注意并保护着他们,但这是悬在他心里的大事。金名扬颤抖着声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猜的……猜……那个阿郎……是警察卧底……”宁时谦只觉得当头一阵雷击,不能再问他是怎么猜出来的,只梗着嗓子说了句,“胡说八道!”末了,又补充,“不过你这一嗓子倒是喊得好,让他们内乱去!”说着话,眼睛里却是更深的阴霾,语毕,立刻离开,加派了人手守着金名扬,这个人,一定不能出错!金名扬脑子很乱,难道他真的猜错了?那晚他把警察叫来后,就一直躲在垃圾桶里,听着外面的打斗和枪声瑟瑟发抖,忍不住顶开一点点桶盖,透过缝隙看外面的情况,正好看见阿郎从宁时谦手底下逃走,而宁时谦这个拼命三郎竟然不去追……——————————————夜。笼罩着这个静谧的小城。然而,在一处空旷的河边,车辆来往,脚步声纷乱,却是一点儿也不平静,河口,更是停了几艘船。秦洛和萧伊然便是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车灯凌乱,秦洛和萧伊然的脚步止在了水哥逼人冷幽的目光下。周遭沉寂下来,只有水哥毒蛇一样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略过。抓了一批人,水哥手下的人已经少了许多,目光很快落在秦洛和萧伊然脸上。两人心里暗暗发紧,表面却不动声色。“阿郎。”水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沙哑的嗓音透着冰冷的杀意。熟悉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秦洛站在黑暗的中央,笔直,岿然。眸色如光,看尽归途,看到了终点。短暂对峙,秦洛脚下微微一动,脸上是伤未曾愈的苍白。水哥的手也是一动,一秒之间,水哥的枪已然指着他的方向。夜太黑,看不清枪口,可是,数尺的距离,却是足够闻见弹药的气息,他十八岁第一次闻到,之后便融进他血液里的气息。“阿郎,有人告诉我,我身边有个警察卧底,”水哥眼里的阴狠又深了几层,“你告诉我,这个王八羔子是谁?”秦洛皱了皱眉,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瞬间千回百转。这是一道死亡选择题,还来得十分突然,似乎连转嫁给别人的机会都没有,选的不过是两个人死,还是一个,是坚持,还是放弃。秦洛的手动了动,砰的一声枪响,血便从秦洛的指尖一滴滴往下淌。水哥开了枪,正中他的手肘,血流淌下来,淌过他仅余四指的手。水哥眼睛一眯,“阿郎,我是不愿意怀疑你的,可是你得弄清楚,你的女人是什么来历!”枪口又缓缓移向萧伊然。萧伊然微微向后一步。水哥便笑得十分猖狂,“怎么?怕了?”秦洛便看着她漠然开口,“这就是你回到我身边的目的?”萧伊然冷然,看他的眼神含着泪光,“不然你以为呢?我最重要的人就是被毒品所害!你以为我会留恋一个毒贩?警察早就盯上你了!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说服我给他们当线人!否则,我绝不会看你们这些毒贩一眼!”我最重要的人就是被毒品所害!这话并没有说错!她眼里的泪光,也不是在演戏。她来的时间不长,如果今晚能替他把这个卧底的身份一人担了,也算是为这份工作和职责尽了她的力!总要保全一个人!“原来不是真女警啊!”水哥狞笑,“我还说,这辈子还没玩过女警!今晚正好可以开开荤呢!”他走近了些,又道,“不过,长得这么漂亮,还是值得一玩的!阿郎,你说,我是先杀了她玩死的呢?还是玩了再杀?”,第三卷永远的三角梅36你对我来说,是不同的~“阿郎”脸上一片冷漠,那是水哥熟悉的阿郎。水哥走近了萧伊然,手,向她领口伸去。萧伊然下意识要反抗,几个人冲上来押住了她,她挣扎了一下,一人之力,徒劳无功。她看向“阿郎”。“阿郎”扭过头,没有搭理,还是一脸冷色。水哥便大笑,揪住了她的衣领,用力一撕,衣服撕破,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这些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阿郎!你xx不是男人!”她尖声嘶喊。“阿郎”咬紧了腮帮子,一声不吭。水哥便笑得十分猖狂,低下头去啃她的脖子。“你混蛋!”她用力挣扎,试图摆脱那恶心的嘴唇。一只手终于横在了她和水哥之间。水哥脸上升起不悦,何止是不悦,还有怀疑,甚至毒蛇一般的杀意,“阿郎!你是什么意思?”“阿郎”只余四指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拽着她脖子将她拖了过去,目色如冰,“水哥,我惹的麻烦我自己解决!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她到底……是我睡过的女人!”水哥没有说话,冷冷地盯着他,好像在说,你要怎么解决?却见“阿郎”渐渐收紧了手指,如冰的眼神,里面只余令人生寒的无情。她的脸色逐渐因窒息而泛红,眼睛里浮起一层水光。“怕了吗?”“阿郎”并没有松开手指,同时,一只枪顶在了她胸口,他的声音如枪口一般冷硬,“你对我是来说,是不同的。”他顿了顿,心口一阵抽搐般的疼痛,是戏,非戏,是台词,不是台词……“可是,我最容不得的,是背叛。贝贝,你背叛了我,背叛我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他的目光愈加冷硬起来,“没有人能例外,你也一样!”忽的一声细微的声音,消音的枪,她胸口漫开一朵鲜血,渐渐扩大,晕在白色背心上,分外显眼。而后,他用力一脚,正踢在她腹部,将她踢飞出去。她趴在河边上,一动不动。他又取了支枪出来,左右开弓,胡乱补上几枪,她的背上、手臂,也绽开几朵血花。而他再次上前,飞起一脚,她被踢入河里。